“小舅，我很谢谢您的帮忙和照顾，不知道怎么谢您，您明天有时间么，我请您吃饭……”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还他人情。
车子拐了个弯，驶入一条幽静偏僻的小路，周遭没什么人，灯光寂寥。
陆呈洲侧目看向她，察觉他的视线，她如坐针毡，没有跟他对视的勇气。
“我的意思不够明确，还是你在装傻？”
梁姜玥的心被猛击了一下，手指用力抓紧裤腿，说不出来话。
陆呈洲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伸过手钳制住她的下巴，手上使劲，迫使她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她的眼眸布满水雾，湿漉漉的，闪着微弱的光。
“不是。”梁姜玥硬着头皮出声，“我……”
“梁姜玥，是我太好脾气，让你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嗯？”他尾音上扬，危险气息愈发强烈。
感觉下巴传来阵阵疼痛，梁姜玥微微皱眉，声音微弱，“没有不当回事，我……”
陆呈洲轻扯嘴角，没有一点笑意，严肃正派得不行，“刚刚的事想好理由怎么应付我没？”
“……”
梁姜玥无意识咬唇，唇肉深陷，饱满诱人，借着外面的街灯照进的光，能清楚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怯弱、易碎。
勾起他深藏在骨子里的摧毁欲。
陆呈洲的眸光一点点黯下去，低哑着声线道：“梁姜玥，你其实很清楚我的意思。”
梁姜玥无法回答。
心虚得要命。
她不是十七八岁懵懵懂懂的年纪，身边的同学室友大部分都在谈恋爱，男女那点事，耳濡目染，或多或少都明白。
陆呈洲现在的态度就差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没有半点喜悦，陆呈洲带给她的全是压力，以及对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恐惧。
他有未婚妻，她也有相亲对象。
如果十七八岁，她会很高兴，喜欢的人也对自己有意思。
可她不是了，已经二十二岁了。
世俗伦理，阶级差距，不管哪一条都是一座攀越不了的大山。
“我不清楚……”梁姜玥装傻装到底，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字一句说，“小舅，我一直把您当长辈看待，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扣着她下巴的力度更大了。
男人气息逼近，温度灼热烫人，喷洒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往后躲，却被更用力扣住下巴，他的力度强悍得惊人，“那你心虚什么，真把我当长辈，看我换衣服，脸红什么？”
梁姜玥心脏彻底乱了套，“那是意外，我不小心看到别的男生换衣服也会这样……不止是您……”
“怎么，还想看别的男人？”
“……”
“我没让别的女人看过，梁姜玥，你很贪心，鱼和熊掌你都想要？”
梁姜玥头皮要炸了，他到底在说什么，而且只是看了上半身，他的语气太暧昧了，好像她看了他全身……
“我不是故意的。”
陆呈洲不打算放过她，又靠近了一点，随着他靠近，她的心脏飞快跳动，重重凿击着胸腔内壁，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强烈，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呼吸，空气都稀薄不少。
“你不是，我是。”陆呈洲一语双关，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让人浮想翩翩。
梁姜玥手心都是冷汗，未知的不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仿佛深藏心底见不得光的秘密被人窥见。
“梁姜玥，我的耐心有限。你再想方设法找借口要搬出去，明里暗里划清界限，我不介意让你想要逃避的、害怕的都成真。”
陆呈洲眼里翻涌的情绪让她觉得陌生，还有强烈的不安，这下子，好像退路被他堵的死死的，她再怎么想办法装傻充愣，都是徒劳。
梁姜玥真觉得快窒息了。
“你都明白，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车里暧昧的气氛陡然上升。
梁姜玥不敢说话，眼尾泛着红，眼睫毛湿润，是被他吓得。
陆呈洲松开手，坐回主驾，打开车窗，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压下身体涌上的燥热，要不是怕吓到她，他刚刚其实已经想对她做点什么了。
在部队这么多年，他一直当和尚，不是没想过女人，纯粹是提不起兴致，为了发泄而找女人，没劲，他不是那种男人。
自从见到她穿那身旗袍后，他只有一个想法，迟早有天亲手撕碎了它。
一根烟的功夫，陆呈洲平复下来，拨通华臻的电话，华臻问他：“你在哪？”
陆呈洲没说话。
“呈洲，刚刚我好像看见你了，是你么？”
“是我。”
他直接承认，反倒让华臻笑了一下，“是姜玥跟你说的？”
“华臻，不该你管的事别掺和。”
“为什么？姜玥都原谅了，你难道真要跟程家过不去？呈洲，不管你是什么态度，阿姨已经跟我父母约了商议我们俩事的时间，我不能再这个节骨眼，眼睁睁看你和程家过不去，程跃再怎么说……”
陆呈洲冷声打断，“问过我了？”
华臻沉默几秒，说：“呈洲，你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我气？”
陆呈洲没回答她，沉声警告她：“今晚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
华臻喂了几声，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忙音，她不敢相信他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已经不耐烦到这种地步了？
沈悦的话在耳边回荡，难道他跟梁姜玥真的……
……
陆呈洲挂断后，再次扫向梁姜玥，“接了，满意了？”
梁姜玥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明所以。
“不是你让我接她电话？”
梁姜玥沉默。
他们是男女朋友，未婚夫妻，接她电话理所应当，什么叫做她让接的？
陆呈洲又点了上一根烟，他平时没什么娱乐爱好，抽烟算一个，酒也不沾，在一堆男人里，算修生养性的了。
看她又躲避他的眼神，他轻抬嘴角，“别人跟你说什么你都听，我说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梁姜玥，再有下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吐了口烟圈，语气加重：“事不过三，再有第三次，我不会再对你克制。”
梁姜玥：“……”
她不敢说话。
晚上还是跟他回了平山。
一夜无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尤其是陆呈洲那几次的触摸，指腹在她唇上留下的温度和气息，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