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刚刚才有交集几天的人,阮柠在听见贺宴川的声音的时候,竟然眼睛泛酸。
她在心底提醒自己,女人大忌就是对不可以喜欢的人心软心动。
睡了几次了,在危难时求他帮个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帮帮我,我在沪上牧云的包厢,我妈要把我卖给老头。”阮柠其实是一个语言组织能力很强的人,毕竟是老师,但是此时却是无限慌神,口齿都有些发颤。
那边停顿了一下,阮柠心底也是微微颤了颤。
他是不是肯定觉得,这只是一件不需要麻烦他的小事?
有些失望无助,那个严总好整以暇得看着她,好像是在看戏,根本不着急她挂不挂电话。
因为不相信她能够求助于谁。
“求你,帮帮我……”
女人低声哭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却迟迟没有等来贺宴川的开口。
忽然,那边挂断了电话。
阮柠一愣,贺宴川的无情让她有些懵了。
她以为他好歹会说一句。
“自己父母都不要你的人,谁会帮你?”严总冷笑着说道,她看出了阮柠的窘迫,“电话里是你哪个小情.人?人家根本不想帮你。”
阮柠心底虽然有些酸楚,但是并没有想太多。
贺宴川不帮她也是正常。
毕竟,他们之间寥寥几面,还都是在床上。
甚至没有沟通过的关系,谁又愿意是谁的累赘?
此时,酒桌上。
贺有鸣咳嗽了两声,今年他的身体已经是每况日下。
如果不是因为南城这个项目极其重要,也算是他为贺宴川铺路,他也不会从病床上强撑起来带这个小儿子来应酬。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接电话?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贺有鸣的声音严厉板正,眼神极其不悦。
从小,他对贺宴川就是严格的,甚至是严苛的。
“一点小事。”贺宴川回答。
“小事就给我收心,你在外面的花边新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想等我死了之后被你大哥一人独占江山,你就继续浪荡。”
贺有鸣一直在为贺宴川筹划。
为这个名义上的养子筹划、
“是。”
“我听说你找了个和小孟一样的女人?我自以为帮你找个宋萌已经是对得起你,你还要怎么样?”
“爸,只是玩玩。”贺宴川的口气是轻蔑的。
听见他这样的口气,贺有鸣才算是安心了一点:“我给你时间,处理掉这个女人。别影响联姻。”
贺宴川没回答,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
沪上牧云。
顾新玉和宋萌坐在隔壁包厢正淡定得喝茶。
“不知道怎么样了。”宋萌担心地说道。
“急什么,这是毕竟是餐厅,我又不是真要让他们做什么。只是让严总摸摸她,吓吓她,震慑一下阮柠,让她清楚自己以后是要嫁给严总的。别到时候结婚了给我哭哭啼啼。哭得家门都倒霉。”
“妈,还是您最聪明。”
就在这个时候,顾新玉忽然听见包厢外服务员一阵急促的声音:“先生您不能进去,客人说了不能打扰。”
“滚。”
顾新玉连忙起身,打开门,当看到是杨旭的时候,愣住了。
“杨特助?”顾新玉皱眉,宋萌也愣住了。
杨旭是贺宴川的贴身助理,自然代表贺宴川。
“宋太太,开门。”杨旭的神情严肃,指着关着阮柠的那扇门。
“杨助,萌萌在这里呢,那边包厢我也不认识呀。”顾新玉笑着敷衍。
“我说,开门。”杨旭看都没看宋萌一眼。
“这是怎么了?”顾新玉的脸色已经有点难看。
杨旭失去了耐心,直接一脚踹开了包厢门。
房间内,阮柠正拿着叉子对准着一个老头,杨旭走到了阮柠身前,挡住了脸上满是泪痕的阮柠。
“严总,幸会。”
“你是贺……贺少的人?”严总原本还正色眯眯得上头,忽然看到杨旭怒气冲冲得踹门进来,吓得不轻。
“知道,还不快滚?”杨旭的声音冰冷。
“宋太太,你那小女婿,还管你大女儿的事?”严总脸色不悦得看向门口的顾新玉。
说实话顾新玉也还没回过神来。
“严…….严总,您先回家?之后我亲自上门赔罪。”顾新玉赔笑着,眼神凛冽得看向了阮柠。
阮柠躲在角落里,浑身发冷。
她不敢想,如果杨助没有及时赶到,她肯定会被严总占便宜。
因为有着养父带来的童年阴影,阮柠特别害怕这种事情,是看到这种色眯眯的,想要对她上下其手的老头,她就会想起那段时间每个晚上,养父都要摸黑伸进她被子里的糙手……
“还不滚?还是你想跟贺少聊?”杨旭看到了阮柠的恐惧,厉声对严总说道。
严总还没嚣张到敢惹贺家的程度,况且贺宴川又是个混不吝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别别,我现在就走。帮我跟贺少问好。”
严总是个老油条,见状不对连忙走了,临走之前还狠狠瞪了顾新玉一眼。
顾新玉微微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而走上前,抬手,正欲一个巴掌打在阮柠脸上的时候。
下一秒,杨旭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宋太太,慎重。”
顾新玉懵了,抬头看着杨旭:“杨助,她和贺少是什么关系?贺少都让你出面了?”
宋萌更是咬牙切齿,在后面狠狠盯着阮柠:“阮柠,你是不是早就攀上贺宴川了?你还是不要脸,你以为贺宴川看得上你?不过就是因为你跟我有几分相像,又是因为是亲戚,所以才会帮你。”
宋萌真是好大一张脸。
但是阮柠此时没有力气跟她争执,扶着椅子坐下,浑身发冷。
童年阴影,永远需要医生去治愈。
杨旭松开了顾新玉,活动了一下手腕:“宋太太,和您无关的事情,少打听。”
说完,杨旭转过身看向阮柠:“阮小姐,我送您。”
阮柠自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和杨旭匆匆离开。
走的时候她看向顾新玉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失望。
车上,阮柠回过神了一些,她问开车杨旭:“杨助,贺少在哪儿?我想当面谢谢他。”
她还以为,他不会帮她。
“贺少说不用,让我送您回家。”
他倒是预判了她要见他的想法,知道她会抓住一切机会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