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
莫亚希一脸奇怪地看着莫妗笙：“我刚刚找你半天，你什么时候来的书房？”
莫妗笙低下头强忍疼痛：“额，刚进来不久……”
莫亚希走近一步，诘问道：“你到书房来干嘛？”
莫妗笙舔了舔发白的嘴唇：“我，我……”
莫亚希双手抱胸，抬了抬下巴：“又想找证件是不是？”
“……”
“你的证件我已经给你姐夫了，不要去动歪心思，好好养胎，你再不听话我就……”
“唔……”
莫妗笙忍不住的呻吟叫停了莫亚希的絮絮叨叨。
她见她不对劲，紧张道：“你怎么了？”
“姐姐，我，我肚子痛……”莫妗笙痛得冷汗直冒，娟秀的双眉几乎拢到一起。
莫亚希立刻低头看去，只见莫妗笙的小腿处果然流下一抹嫣红的鲜血。
莫亚希惊恐万状，失声大喊：“妈！妈快来！笙笙流血了！”
莫妗笙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昏迷前她看到了冲进来的爸妈，还有，另一个人……
“什么？怀孕？”
莫云峰站在医院走廊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没控制住声音。
“这可是怀了绑匪的孩子，打掉！马上安排打掉！不然传出去莫家的面子往哪搁！”
莫云峰气红了脸，说着又要回到刚刚帮莫妗笙检查的那个医生办公室里。
莫亚希连忙拦住他：“哎呀爸，这孩子不能打。”
“不打掉难不成还要留着这孽种？”在气头上的莫云峰完全想不到留下这孩子的理由。
“你忘了我们为什么养着笙笙了？你当我刚刚那些血，是白给她输的？”
莫云峰沉默着，推敲了一番莫亚希的话，绷紧的面部肌肉登时松快开来：“哦对对对，这件事千万不要传出去，包括刚刚那小子。”
莫亚希亲昵地搂过父亲的手臂：“放心吧爸，秦恒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莫云峰点点头：“嗯，好在出事前凌总先走了，不然这桩家丑还真瞒不住了。”
莫亚希笑了笑：“其实寅燊知道了也没事，反正咱们早晚是一家人。”
与此同时病房内，莫妗笙逐渐恢复了意识，旁边，是正在照顾着她的于美玲。
于美玲见她醒了，忙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莫妗笙看妈妈这么关心自己，纵使虚弱也努力扯出一笑：“不痛了。”
于美玲看到她没事，拍了拍胸口，像是一颗大石头放下。
莫妗笙眼眸一转：“妈，孩子……”
“孩子没事，不过……”
“不过什么？”
“你是做了什么才这样的？差点孩子就保不住了。”于美玲话里带着深深埋怨与责备。
莫妗笙眼眸颤了颤，侧开头：“我，我在厕所里摔了一跤……”
于美玲一怔：“哟，是吗？”
“那看来以后得给你的洗手间做防滑。”于美玲说着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姐姐刚刚给你输了血，我们都担心死了。”
这些话，莫妗笙听得莫名想哭……
爸妈还有姐姐，真的对她太好了。
从小就是这样，不让她磕着碰着，好吃好喝的养着她，生病了也都陪着她。
可是不知是不是好的过头了，她经常还是会觉得，心里空空的……
夜色，不知不觉，浓得化不开。
仍是虚弱的莫妗笙，需要留在医院，观察一晚。
她独自躺在病床上拿起手机，果然看到了秦恒发来的消息。
【笙笙，你还好吗？你要是醒了就回我一下好吗？我好担心。】
原来她出事时，秦恒正好到家里来找她。
也是他将她从三楼的书房抱到轿车上的，只不过刚到医院就被莫亚希打发走了。
莫妗笙给他回复过去：【我很好，谢谢你阿恒。】
秦恒：【笙笙，你可以告诉我你出什么事了吗？我看到你流了好多血……】
莫妗笙的手指顿在手机屏幕上。
她蓦地想起秦恒的姑姑在一家私人妇科医院做副院长，如果可以……
想到这里，她退出了微信界面，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口，拨通了秦恒的电话。
两日之后，是周日，看似一个平常的日子。
但是在那三个月里，莫妗笙总会在这天天还没亮的时候被凌寅燊从床上拉起来。
去往那座宏伟而神圣的教堂。
不过，莫妗笙自回国到现在过去快四周，一次都没再去过。
然而今天还是被姐姐拉了起来。
姐姐自从跟凌寅燊恋爱后也随了他的信仰，每周日也都会去市里最大的教堂做弥撒。
今天之所以把她叫起，是因为凌寅燊说想在结束后一起去买年货。
特意让她，把小姨子一起叫上。
莫妗笙揉着惺忪睡眼从床上坐起，听到姐姐转达的这句话，忍不住嗤之以鼻。
小姨子？叫的还真顺口呢。
莫妗笙穿上米白色的长款羊角扣大衣，戴上同色系的贝雷帽。
吃完早餐后就坐上姐姐的车子一同出发，车子碾压过昨晚的积雪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今天，还真是冷啊……
这是莫妗笙下车后的第一个想法。
“寅燊！”
莫亚希开心地向远处招手，莫妗笙顺势看去，差点移不开眼。
该说不说这个疯子，确实帅极了，他有着西方人的骨相，东方人的皮相。
且两样都是顶配的，俊美到不真实。
他的周围，人来人往，就没有不看他的。
凌寅燊走到两人跟前低头看向旁边比莫亚希要矮些的莫妗笙：“很冷吧。”
莫妗笙瘪起嘴巴别开眼，发出一声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哼气，不搭理他。
莫亚希见凌寅燊先关心莫妗笙心头涌起不快，遂挽过凌寅燊的手臂：“走吧亲爱的。”
凌寅燊皱起眉头看了眼被莫亚希挽着的手臂，往教堂大门走。
莫妗笙则紧挨在姐姐旁边走，进去了也挨着姐姐坐。
这座教堂很大，里头的装潢富丽堂皇，来往的人们个个着装严谨，神色庄重而充满敬畏。
在这种肃穆的氛围下，大家很自觉的保持肃静，潜心准备着一会儿的敬拜仪式。
莫妗笙拿起每个座上都会摆放的圣经，厚厚的一本，她光是看两页都昏昏欲睡。
凌寅燊那混蛋，竟能坐在那壁炉旁看上一遍又一遍。
很快，仪式开始，神父念诵经文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整座教堂。
其中有一段话，关于爱情的，让莫妗笙觉得很浪漫。
【别惊动我爱的人，等她自己自愿。——雅歌8：4】
莫妗笙不免好奇，凌寅燊读到这里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他可是那种只要有想要的东西，都会不计一切，先到手再说的人。
中途，神父带着大家一起祷告，每到这个环节莫妗笙都像是许愿一样，向着神明索取。
想要吃好多好吃的，想要去很多地方旅游，想要一家人都平安喜乐，顺遂无虞。
想要逃离凌寅燊。
这次也一样。
她祷告完，因着内心好奇睁开一只眼偷偷瞄向姐姐旁边的凌寅燊。
他双手合十抵在额间闭眼祷告的样子一点也不变态，安静美好的，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莫妗笙想着反正大家都跟瞎子似的，便把两只眼睛都睁开，大胆地看。
看着看着，想的也越来越多。
他难得虔诚，在向神明祈求些什么呢，是不是带着巨大的野心在贪婪地向神明索取。
想赚好多好多的钱，想有好多好多的漂亮女人，还是……想征服世界？
但是不管他在索求什么，莫妗笙都相信，像他这种败类，神一定不会听他的。
莫妗笙的表情随着想法越来越不屑越来越鄙夷，可紧接着她就呼吸一滞，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