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筝不带任何犹豫拒绝,“算了。”
这反应落在南文音眼里反而更加确定侄女没忘记之前那男孩,又一次在心里叹气,要是让她知道是谁,非得打一顿不可。
至始至终,关绍霆一句话都没说,像个局外人,安静地用餐。
吃完饭,南文音把侄女拉到庭院外。
“筝筝,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还喜欢那小伙?”
南筝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很想知道姑姑从哪里看出她还在惦记那渣男?
为防止姑姑当媒人上瘾,不由心地嗯了声,“还有点。”
后院花木掩映,一人多高的芭蕉树后,有道修长的影子立在那,阴影之中,他垂在身侧的五指不由紧了紧,近看的话,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而两人毫无察觉。
南文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恨铁不成钢,“抓紧忘掉,一个渣男有什么好喜欢的!”
到底没忍住,伸指戳着她的小脑袋,手腕上的羊脂玉镯随着她的动作在半空中一晃一晃。
南筝真怕自己脑袋太硬,把它给撞碎,紧忙握住她的手腕,“放心,保证忘!”
桐桐的呼喊声传来,在找妈妈。
南文音迈着嗓子回应,“来啦!”
步子渐远,周遭的一切变得安静,加上这是别墅区,尤为沉寂。
南筝在藤椅坐下,今晚的星空不太美,月亮不知道躲到哪个云层,看来明天天气不怎么样。
背后有窸窣声响,明显不是姑姑的脚步,她蓦地转身,无可避免地与来人对视,他的轮廓隐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待靠近,蓦然发现这双深邃的眼眸涌着很重的情绪,但她眉眼却半分不动,“有事?”
关绍霆没说话,就那样沉静地睨着她。
夜虫鸣叫,孩童欢呼,这一瞬所有喧嚣远离,就连耳边的风声都凝固。
南筝在这双漆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五官,甚至还看到有怒意在翻涌。
是在乎吗?
不太可能。
真要在乎怎么会跟别人订婚呢。
沉默一瞬,他开口了,声音说不出的冷冽,如深秋的冰霜。
“就这么喜欢?”
说话间,他抬起手,带着薄茧的指腹重重地碾过她的唇,力道大得留下一抹红。
南筝了然,想必听到了她与姑姑间的谈话。
面无表情拂开他的胳膊。
地灯冷白,晃得脸色也跟着冷清,她红唇轻启,“跟你有关系?”
关绍霆紧了紧两腮的肌肉,下颌线也呈现出凌厉,“你好好想想你身上有哪里跟我没关系!”
就那么一个德行的男人,竟到现在念念不忘,眼睛是长在脚下???
南筝唇角翘起一点弧,“那又怎么样?”
清淡无波的嗓音融在晚风里,“之前是有那么点,但之后不会有。”
言罢不再看他一眼,踩着软底皮鞋走向自己的座驾。
车灯闪烁,留下一串尾气。
……
晚上九点,南筝回到家,抬手轻触玄关处的感应键,灯火亮起的下一秒瞳孔骤然一缩,这男人竟出现她的公寓。
他坐在沙发上,头顶光线将他神色映得漠然,近乎于冷淡,胳膊随意搭在一旁扶手上,另一只手夹着没点燃的香烟。
可能是没适应亮度,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几秒后,他慢悠悠撩起眼皮,看过来的眼神懒倦又过分专注。
她反应不过来,茫然了一瞬,“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没吱声,用眼神勾着她,脑袋一歪,意思让她过去。
她才不要。
又不是狗。
站在原地没动,“赶紧走,我家不欢迎你。”
客气得没用滚。
关绍霆把烟往茶几上一丢,从沙发站起,长腿一迈,每走近一步,南筝眼里多一分防备,他身高太有优势,活生生将她的气焰压下去半头。
忍不住后退,哪怕脚跟已贴墙。
下颌倏尔被钳住,男人俊美的五官逼视在眼前,继而,温哑的嗓音混着碎冰的凉意滚到耳边,“南筝,你脑子呢?一个劈腿渣男都抓了现行,还惦记?”
她这才搞懂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兀自浅笑,“丢了。”
关绍霆晃了晃她下巴,“又不好好说话了?”
南筝就挺莫名,“我哪个字说错了?”
也不管什么文明用词了,张口就来,“我要是有脑子会跟你搞到一块儿?”
顺带也把他贬了。
关绍霆很清楚这张小嘴的厉害,眉眼虚了一度,“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刻薄?”
“才知道?”南筝呛他,“第一天认识我?”
关绍霆又被气到了,眸光里有冷意在晃动,问起另外一个。
“许晋言呢?”
大抵耳朵出了毛病,这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种咬牙切齿错觉,南筝再一次莫名,他到底是兴师问罪,还是吃醋了?
没来得及窥探,便感到一股颇凉的气息钻入皮肤,但响在耳边的语调却勾着深浅不明的情绪,“很难回答?”
不难。
但不想交流。
她的沉默让关绍霆拧起眉,眼里怒火渐渐清晰,“情史还挺丰富啊。”
这个罪名南筝可不当,当即反唇相讥,“比不上您。”
此话一落,那道熟悉又令人心悸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准确来说,不是吻,而是咬。
她疼得语不成调,“你是狗吗…别…别咬…”
关绍霆到底还是不忍心,松了些力道,掌在她腰间的力道依旧霸道,将她这个人压在怀里。
厮磨再轻柔,也架不住占有欲,转瞬间,她的双唇被肆虐的痕迹不要太明显。
察觉到她眼底有湿意,唇稍离,又探入。
从浅到深,缠绕不休。
待他彻底离开,南筝的唇像不是自己的,又疼又麻。
抬脚对着他的腿就是一踹,然后躬下身,极快地从他臂弯挤出,一路小跑到房间,关上门后又拉开一条缝,“关绍霆,你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重重甩上,扑了关绍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