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留在这照顾她的小丫鬟已经吓得躲在了屏风后面,瑟瑟发抖中。
看到这样子,周淼没有犹豫,立刻上前让女子平躺侧卧着,好保持呼吸顺畅,为了防止女子咬伤舌头,她还特意将怀中的手帕拿出来放在了女子的嘴里。
“这……”朱珠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小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今儿个是怎么了,前面牛大的事情还未解决,这会儿又遇见这事,她着实觉得有些心累。
“别害怕,癫痫而已。”
看到女子已经缓过气,周淼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患有癫痫,生活在这缺少大夫的燕国可真是难为她了。
“癫痫?”朱珠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就是俗称的羊角风,明白了吧!”
“噢噢。”朱珠一知半解,但没再继续发问。
周淼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和朱珠将这女子扶了起来,丫鬟也十分有眼力劲的拿来了清水和脸盆,帮着这女子擦洗了下脸部。
待这女子精神状态稍微稳定一些了,周淼就问道:“姑娘,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看起来这女子似乎还有些发懵,呆呆的摇摇头,目光有些涣散。
“不记得了吗?”周淼也有些微愣。
只知这女子有癫痫,竟不知她还有失忆症。
朱珠忍不住扶额,看来,眼下还是得等父亲大人回来再商议了。
“我尚且会些医术,姑娘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能帮你把下脉仔细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吗?”
女子抬头,看向周淼的眼神显然有些疑惑不解。
见她不回答,周淼以为她同意了,便打算去抓她的手腕,谁知道刚靠近女子,便遭到了她激烈的反抗。
“你冷静一下,我们是来帮你的,别害怕……”
周淼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耳光接踵而至。
“啪”
清脆的声响惊呆了站在门口的许慎景和周淼身旁的朱珠,几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霎那间,屋子里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周淼摸了摸右脸,抽了抽嘴角,这姑娘看上去弱不经风的,手劲到挺大的。
“你们这是闹哪出戏呢?”
许慎景迈开步子走进来,忍不住问道:“这姑娘是谁?方才在饭厅怎么没有看到?”
被人甩了一耳光,虽说知道对方是病人,可周淼心里还是有些窝火,这会儿看到许慎景这幅探头探脑好奇的样子,就忍不住嘲讽道:“你不是出门闲逛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逛了一下,恰好听到有人说朱县令回来,便提早回县衙了……”
许慎景挥了挥扇子,并没有与周淼斗嘴的意思。
他看着朱珠又道:“估摸这会儿朱县令应该到了吧!”
一听许慎景这话,朱珠便拔腿往外跑去。
“诶,待会儿我再来与你们仔细商讨这事……”
临走前倒是没有忘记嘱托这事,许慎景微微点头,收回了目光。
见这女子抵抗心理比较严重,所以周淼也就不着急替她检查身体状况的,只让那小丫鬟好好照顾她,有事大声叫自己就是了。
出了厢房。
周淼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许慎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
跟着走了一会儿,周淼回过神来,觉得厌烦,便问道:“许公子您这是没事做了吗?只跟着我做甚?”
许慎景见周淼肯搭理自己了,收起扇子挑眉问道:“我刚才已经从衙役那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话说回来,那女子身上虽说着的是锦衣,可是手却不像大家闺秀那般细嫩白净呢!
“许公子观察的倒是挺仔细的啊!”
周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心里对于许慎景的话还是表示赞同的。
她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瞧着那姑娘瘦骨嶙峋的样子,似乎没怎么吃饱过饭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与她这穿着打扮不太符合啊!
“许某从小就比较细心,自然是能观察到常人所不能观察到的东西了……”
听他这样说,周淼忍不住眯眼微笑道:“那可否能够请教一下,早上那牛大一案您是怎么看待的呢?”
“我一不是县令,二不是仵作,又不会未卜先知怎能够知晓其中内情呢?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堂前哭泣的女子有些不对劲而已……”许慎景摇头解释道。
对于牛大的情况许慎景也是一知半解,自然是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了。
“这样啊!?”周淼抿着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撇撇嘴,“还以为你能知道更多的线索呢!”,没想到跟自己一样一头雾水中。
许慎景勾起嘴角,脑子一转又道:“先前那位夫人声称是他的胞弟所犯,若是想知道事情是否真如她所言的话,大可从这上面着手……”
“不过,朱县令已回县衙,关于牛大一案他一定可以很快解决的吧!”
“但愿如此吧!”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一条人命,就这么在眼前逝去了,周淼心里还是很失落。
“看不出来,你倒是个好心人……”
“什么意思?”周淼皱眉有些不解,这人怎么老是一副奇奇怪怪样子,说话也不说明白。
许慎景没说话,朝右下角努努嘴。
周淼下意识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手背上赫然有几条抓痕。
大概是刚才那女子反应太激烈,一时不备所以才会被她抓伤的,不过好在并不是很严重,过不了多久就会结痂了。
那伤口很细微,若不是仔细观察入微的人还真不一定能够看到。
看来许慎景所言非虚,他是个十分细心的人。
还未再说什么,就有衙役走了过来,说是朱县令请他们过去问话。
周淼和许慎景颇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笑着跟着衙役去见朱县令。
……
“让一个女子去验尸,珠儿你也是太过胡闹了些!”
花园里,一中年男子正站在院中一直念叨着,时不时还会叹息几声。
旁边稳坐不动的正是朱珠,面对朱县令的责备,她倒是没有太在意,反而安慰起朱县令来。
“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又寻不着合适的大夫嘛,父亲怎么只晓得责怪我呢!”
“再则说,我瞧着周姑娘的样子可不像是那种坑蒙拐骗之人。”
“你呀!都被你娘亲宠坏了哪里知晓人间疾苦,这坏人怎能从面相看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