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泱和邹晴没看见那女孩样子，自然不信杨潮雨他们的说法。
但杨潮雨有眼睛，有感觉。她只是喜欢游戏小说，但不喜欢看惊悚片，也不找那种惊吓刺激。她肯定，她的双眼看见了那个一身血的女孩，不是什么演员或者道具什么的。
而且就算她看错了，柯行云能跟杨潮雨一起看错？
他还吓得魂不附体？
柯行云哭唧唧，贴紧了杨潮雨，说：“大佬，你真镇定，弟弟以后跟你了。”
“叫爸爸，我就还爱你。”
“爸爸！”
杨潮雨无奈看他，然后深吸一口气：“我们去找鸭舌帽，他显然知道些什么。”
他看了杨潮雨一眼，显然想吐槽的，但他要依靠杨潮雨，所以出口的话就成了：“爸爸，‘鸭舌帽’这代号，真传神。”
杨潮雨：……倒也不必这样硬吹彩虹屁。
她正要跟上鸭舌帽进屋，电梯“叮”地一声提示到了他们这层。
“啊啊啊！”
伴随着电梯打开的声音，是男人的嘶吼和女人惊叫。
杨潮雨扭头去看，只见一道极快的影子闪过。邹晴尖叫着跑到他们身边，而齐泱则跌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他的身下，是一团鲜红的血迹。
杨潮雨心里一个咯噔，招呼柯行云一起过去。
邹晴尖叫着：“别过去，有鬼，真的有鬼！他砸断了齐泱的腿！啊啊啊，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啊……”
杨潮雨的脚步顿了顿，和柯行云对视一眼。
柯行云镇定了些，说：“一般来说，杀手一击之后都会逃跑，不管中没中。”
“但你这个说法，适合人类杀手。”
万一，下手的不是人呢？
“爸爸，求你别说了。”柯行云的眼泪又要掉不掉的了。
杨潮雨莫名觉得好笑。之前在电梯里，这小子还能冷静分析，像个侦探，现在这样……估计是真的吓得快傻了。
齐泱的血越流越多，她定了定神，到了他身边。
就如邹晴所说，齐泱的腿被打断了。他痛苦嘶嚎着，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眼睛瞪得极大。他快痛晕过去了，却还是顽强地拖着断腿想离开电梯门。
此时，这电梯门冰冷的金属质感，乍然看过去，让人觉得像是停尸房让人发寒的冷冻柜门。
齐泱被断掉的那条腿之前越过了这门。
“救……救命啊，嘶真有鬼，救我……快救我！”
他看向杨潮雨，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大叫着疯狂扭动。
他小腿直接弯曲，断掉的骨头戳出了皮肉，大股大股地血像是喷泉一样流淌着。骨渣和烂肉糊在了一起，显然是粉碎性骨折。而他自己扭动，带出不少血来，渐渐就痛得说不出话了，只能躺在地上不断呻吟。
为了防止再他挣扎，再次扩大伤势，柯行云让他躺平。
柯行云紧紧扣着齐泱的双手，按住他的胸膛，让他保持清醒。
杨潮雨一手压住断口上方，一手掏出手机拨打120，却提示没有信号。
不可能，这里还在A市范围内，不可能没有信号覆盖！可杨潮雨连打了几个，都显示没信号！
那……
MN是怎么发信息给他们的？
直播又是怎么开启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袭上心头，杨潮雨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柯行云叫了杨潮雨一声，问：“你打电话了没？”
“我手机没信号。”
“怎么会这样，你先按着他。”柯行云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不可置信，“我手机也没信号……这不可能啊，刚才前那什么鬼、垃圾公司还给我们发短信了，手机还自己下了应用来着。”
“先放一边，他流的血太多了，得尽快止血。”
杨潮雨冷静了点，让他把腰带解开，先缠住齐泱的大腿根部止血，不然等不到救护车，人就要失血过多昏迷了。
他二话不说，将腰带解了。
他腰很瘦，解开后裤子差点落地。杨潮雨下意识低头，然后又觉得太矫情，帮着柯行云将腰带绑在齐泱大腿的中部。
血流明显慢了，两人松了口气。
杨潮雨一个女孩子，不适合压着男人的大腿。柯行云弄好了裤子，接替了她的位置。
他们不能移动齐泱，放他一个人也不安全。他自己似乎也知道，松开杨潮雨，紧紧抓住柯行云，求他们别丢下他。
他之前是不信什么鬼神的，还在直播的时候玩过招鬼的游戏，但他从来没有遇见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也就根本不相信。
可今天，他经历的这些真的要吓死他了。
“求求你们了，别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
他不能一个人呆着。
否则那东西一定会来取他的性命！
杨潮雨没说话，看向柯行云。
对方黝黑的眼瞳里，她那渺小的倒影虽看不太清。但她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白，还残留着惊慌失措。柯行云也不逞多让，嘴皮子都在打哆嗦，整个人遥遥欲坠。
如果不是他要按着齐泱，他估计都要厥过去了。
杨潮雨说：“这太奇怪了。”
他点头，紧紧看着杨潮雨，像是真的把杨潮雨当大佬。
杨潮雨不曾这么被人看重过，竟然隐隐生出点责任感来。
她努力让自己的理智回来，分析目前的形势：“那个女孩……估计还在，然后，又有一个打断齐泱腿的家伙。那么，威胁至少有两个。”
柯行云抖了一下，接口道：“为什么不是那个鬼……丫头打断的？”
他想说鬼小孩，但怕被那东西听见，就换了种说法。
杨潮雨被他问得一顿，说：“也有可能。但我看那道身影的身形，不像是之前那个女孩。”
柯行云慌得一匹，却还是说：“也不知道MN让我们找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如果找不到，又会怎么样。”
他偷看了杨潮雨一眼，杨潮雨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要保住齐泱的命，就得有人守着，直到倒计时结束，叫救护车来。可现在外面还流窜着至少两个害人的东西，留守在这的人，必须要有武力保护自己，甚至保护齐泱。
留守的这个人选，只能是柯行云。
他是个男人，比起杨潮雨，他的胜算更大。
至于鸭舌帽和那个老人？
老人就不说了，那枯瘦的样子，感觉还不如柯行云。鸭舌帽则不像是会帮忙的人，虽然齐泱离开时，他提了一嘴，但也只是说那么一句。如果他真心想帮忙，至少在动作上会阻拦吧？
他没有。
另外，MN是已知的最大黑手。它要他们完成所谓的线索查找，不然就会面临淘汰。所谓的淘汰是怎样的，他们都不了解。可照齐泱的惨状来看，她以最大恶意来揣摩MN——淘汰，可能就是死亡。
不能找线索的齐泱和柯行云，必定会被淘汰，也就是说死亡概率最大。
除非，他们达成合作，杨潮雨去找线索，他守着齐泱。
但这种合作，MN认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