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满心激动，直接坐在了江亦身边，手中刚买的宝贝也顾不上了，直接放在地上。
“小伙子，我的人手上有工具，你需要吗？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处理。”
“那就借一下周老的工具，我自己处理就好。”
周老闻言大喜，可以亲眼看看一件古老的文物重见天日，对于一个古玩爱好者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皮包，递给江亦。
这时，之前亲眼看到周老还价到一百万买下了那个宝贝的人们渐渐都围了过来。
看到周老这样激动，都有些愣住了。
众人望向江亦，满心疑惑。
这小子不会捡漏了吧？
江亦接过工具后，便开始了工作。
黑碗其实并不是黑色的，而是被描了一层漆，掩盖了原本的颜色，只有碗沿处那一点蚂蚁大的地方露出了一点点原色。
除漆是一个十分细致的活，江亦做得十分小心，但又有条不紊，手丝毫不抖。
周老见状，心中啧啧称奇。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竟有如此本事和魄力，当真是不一般。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甚至连黑碗的卖家都围了过来，生怕自己卖掉的真的是一个稀世珍宝。
一个小时后，江亦手中的工作终于完成。
原本黑漆漆的碗此刻已经大变样了，变得古朴大气。
周老双目放光的看着瓷碗：“小兄弟，这宝贝能借我瞧瞧吗？”
“当然。”
周老接过瓷碗，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周围的人看见周老这番模样，哪里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这小子还真是有一双毒目，捡了这么大个漏。
原先的摊主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凑上前去：“周老，您瞧着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物件？”
周老头也没抬：“应该是唐朝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这小子发财了啊！唐朝的瓷器，再看周老这样子，这怕是得好几百万吧！”
“这小子眼睛还真是毒啊，咱们刚才还笑话他呢，现在啪啪打脸！”
“要我说啊，最亏的还是老板，原本五千块钱买了个破碟子，还沾沾自喜的，结果送了人家一个几百万的碗！”
“哈哈哈哈哈哈……”
摊主听着这些议论，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他脑子一热，冲上前来：“这碗我不送了，不送了！”
这种事情，江亦见得多了，所以他从把碗给周老的时候，就一直防备着。
见摊主冲过来了，他直接站了起来，拦住了摊主。
摊主怒道：“臭小子，不想死的话，给老子滚开，我卖的是碟子，不是这个碗！你还给我！”
江亦懒得和他多说，反正周老还在他身后。
而且周老这种身份显赫的人，他周围起了冲突，隐藏在暗处的保镖肯定会过来。
果然，摊主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壮汉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将人带走。
摊主很快便被拖远了，江亦只能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叫喊：“那是我的碗，还给我！我没卖那个碗！”
江亦重新坐回到周老身边，周来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瓷碗上移开，看着江亦：“小伙子，这碗……你愿意卖吗？”
“既然周老这么喜欢，那便让给真正喜欢他的人吧。”
周老思忖片刻：“小伙子，看你也是懂行的人，那就由你来报价吧。”
江亦笑了笑：“不用，周老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周老看着给就行了。”
周老闻言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说完，周老问江亦要走了银行卡号，随后将人群中的一个老人喊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老人点点头离去。
江亦和周老又聊了些一会，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眼，随后对周老道：“其实这瓷碗不值这么多的。”
周老给他转了四百万，但他知道，这瓷碗的在现如今，上拍卖会的话估计也就三百多万。
周老朗声大笑：“无妨，你这小子有意思，就当咱俩交个朋友……”
说着，他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小伙子，这是我的名片，你也给我打个电话，以后怕是我这个老头子还有好多事情想请教你呢！”
江亦双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没有任何职务和身份，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周茂勋。
下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江亦也不扭捏，直接给周茂勋发了条信息，并把自己的名字附上。
“江亦……”周老喃喃道，“那我以后便喊你一声江老师了。”
“周老这是折煞我这个小辈了。”
“不不不，凭着江老师这一双毒目，便当得起周某这声老师。”
江亦见状，也不再推脱，笑了笑。
随后，周老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自己刚刚买到铜器拿出来：“江老师可否帮我看看这个物件？刚才看江老师笑了，莫非是我打眼了？”
江亦看了眼周老手中的铜器，没有去接。
“要说打眼倒还不至于，一百万买这物件，不算亏，不过周老知道这物件的真实用途吗？”
周老闻言一怔：“这不是个小装饰吗？”
江亦看了看周老，面上露出一丝不忍，随后低声道：“周老可听说过虎子？”
周老听了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
片刻后，他又突然大笑起来：“这次还真是让江老师看笑话了！”
江亦没再说话。
周老好不容易看见对古玩如此了解的年轻人，拉着他不肯放，最后还是跟着周老的管家怕他在这么冷的天，一直坐到地上，对身体有损，提醒了他，才让他站了起来。
周老原本还想请江亦吃饭，但他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法推脱，只好跟江亦约了下次。
二人临分别前，江亦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便开口道：“周老，既然你叫我一声老师，有件事情，我想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好啊，江老师放心说，学生必定谨记在心！”周老以为江亦是要教他古玩界的知识，很是感兴趣。
谁知下一秒，江亦的脸色便严肃了起来。
他指了指周老左手大拇指戴着的玉扳指。
“若是周老愿意信我一回，这玉扳指就别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