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走了之后，病房里的气氛有那么一点点奇怪。
僵持了一下，乔汧汧先问：“我受伤的事，你还没告诉爷爷奶奶吧？”
莫申瞥她一眼：“你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爷爷奶奶会挂念你。”
他语气中责怪的意思明显，乔汧汧不由得有些委屈：“那我又不知道那袖子里面会有胸针，又不是我想受伤的，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莫申语气更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发脾气了？”
“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拉得比驴脸还长了，明明白白写着生气两个字。”乔汧汧指着他说。
莫申斜了她一眼，神色和缓了一点：“胸针的事情，我会让人查明白的。”
他托起她的手：“这次的舞台，你想完成就好好完成，完了之后就退赛，好好治你的手，不能留疤。”
乔汧汧的手在他手心里，只觉得发烫，脑袋都有些晕乎，弱弱地说：“我没关系的，留疤就留疤呗。”
“姑娘家有疤不好看。”莫申继续安排，“如果没养好留疤了，我会送你去整形医院。”
乔汧汧摇头：“你不用为我考虑这么多，我很快就会攒够律师费的。”
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着这茬，莫申噎了一下，脸又不自觉沉了下来：“怎么，解约之后，就要彻底和莫家断绝关系了？”
乔汧汧咬了咬唇，知道他看不起自己这种白眼狼行为，还是鼓起勇气：“我知道爷爷奶奶都很关心我，我也很感谢爷爷奶奶照顾我，供我念书，不然我这几年不会过得这么安稳，我会时不时回去看看……的……”
她越说，莫申的脸色就越是难看，乔汧汧声音就慢慢小了下去，接下去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她其实还想说，她回去看二老的时候会主动避开他和林悦，不会让彼此尴尬，更不会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像她这么好的“前任”真是世间难找，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莫申盯着眼前的人，似乎她脑子里莫家就只有爷爷奶奶，他好像不存在一样。
或许她早就想离婚了，只是一直没有契机，所以才会揪着林悦的事不放，死活要和他撇清关系。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凝结了，乔汧汧觉得十分难受，怯怯地说：“要是我有什么没考虑周到的地方，你可以补充，只要合理，我都愿意接受。”
莫申松开她的手：“周到，你很周到了，我没有什么好补充的。”
乔汧汧手猛然失去了支撑力，想去拽他的袖子，一用力就扯痛了伤口，啊了一声。
还没有收声，手又被人稳稳托住了。
“乱动什么？”莫申没好气。
乔汧汧委屈：“哪里是我乱动了，分明是你突然松开我。”
莫申把她的胳膊放在指甲上，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在床边坐下：“行，那我不松手了。”
……
乔汧汧瞪大了眼睛，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莫申低着头，玩着她纤长的手指头，乔汧汧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个……你不忙吗？”乔汧汧试探着问。
莫申嗯了一声。
乔汧汧又沉默了一阵，忍不住了：“医院也没事了，一会儿取了药，你就送我回去吧。”
莫申又嗯了一声。
真是不会聊天，乔汧汧无语，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直到医生放人。
莫申送乔汧汧到宿舍楼下，乔汧汧单手拎着一大袋的药，都是消炎镇痛的，乔汧汧特意要求医生多给她些止疼药。
“尽力而为，手不能废，知道吗？”莫申叮嘱了一句。
乔汧汧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尤贝贝从宿舍楼里跑了出来，冲着莫申鞠了一躬：“莫申老师好。”
莫申点了下头，尤贝贝的注意力就完全在乔汧汧身上了：“汧汧姐，怎么样啊？”
乔汧汧笑：“没事，就缝了几针。”
尤贝贝眼眶发红，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搀扶着她没有受伤的手。
乔汧汧哭笑不得：“这位小姐，我伤的是手不是腿，我自己能走路。”
尤贝贝说：“刚才魏亭和我说，那枚胸针，她在林悦的首饰盒里看见过。”
已经转身走了几步的莫申闻言回过了头来：“你说什么？”
尤贝贝被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口：“我说……”
乔汧汧扯了她一下，打断她：“没什么，女生之间随便讲点八卦而已，莫申老师不必在意。”
莫申看着她，四周没有摄像机，他问：“你认定我会包庇林悦。”
他用的是陈述句。
乔汧汧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心说难道不是吗，林悦不知怎么抄袭了我的作品，你不也选了她，这不是包庇是什么？
知道你在意林悦，看在莫家二老的份上我大大方方原谅你了，可你还一脸不满意地问我又是什么意思？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当然不是，莫申老师英明神武，一定会给我一个公正的结果的不是吗？”
莫申没有说话，宿舍里出来了更多的人，应该是在楼上看见乔汧汧回来了，有的穿着拖鞋，有的敷着面膜，不顾形象地上前关心乔汧汧。
零零散散跟莫申问了好，又问起乔汧汧的情况，尤其是同组的人，都盼着乔汧汧没事。
莫申摆着架子：“她手缝了针，不能用力，你们监督着点，训练的时候让她注意手。”
听到缝了针，大家情绪都不太好，魏亭抱着手臂：“不是吧，她都这样了还要训练啊？万一伤口裂了怎么弄？”
“对啊，要不汧汧这次就别上台了吧，身体要紧啊。”众人纷纷附和。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比赛已经进行了大半，哪能等到乔汧汧把手养好，估计这场完了，后面也没戏。
莫申语气平淡：“这次舞台结束，公司会安排她退赛。只不过，这次的事情，节目组也会查清楚。如果有人不小心造成了这次的事故，我希望这个人可以主动和节目组交代。”
他目光冷冽地扫过，女孩儿们都稍显惊慌地避开他的视线。
最后莫申的目光停留在林悦身上，林悦不闪不避，冲他微微一笑：“莫申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汧汧姐的。”
莫申嘴角牵动了一下：“那就这样吧，都去训练。”
他说完转身就走。
“莫申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