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后，还没来得及暖身子，林默便和法医室的一起蹲在了尸体旁边做初步检测。
“怎么样，林默，能看出点什么没？”
冯胜好奇问。
初步验尸算是很多刑警的入门必修课，之前只知道林默的推理能力相当强悍，至于验尸可就牵扯到了另一个领域。
现在之所以这样问，也算是老前辈在考验新人。
林默心领神会，蹲在地上，从各个角度仔细端详了一眼尸体后，淡淡道。
“附近钓鱼的人很多，尸体却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这说明抛尸地点大概率是在上游，后来被冲下来的。”
“另外死者身上除了头部，没有明显的拘束伤，应该是一击毙命！考虑到衣冠不整的情况，奸杀的概率很大。”
“奸杀？这这这……这是个虎背熊腰的女人？”
汪大海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眼前这个尸体的骨架非常大，虽说穿着女式内衣吧，就冲这身材也很难判定为女人。
“男性的生殖器即便高度腐败也会有残留的痕迹，比如尿道，海绵体，或者皮肤，可对方完全没有。”
林默随便捡了根树枝翻开对方的内裤毫无表情道。
“可是……他没有胸啊？”
汪大海反问一句。
“尸体腐败过程中，乳腺会很快萎缩，这是正常现象。”
林默补充一句。
“也不一定，无法排除阉割的可能性。”
这时蹲在一边验尸的夏秋露突然开口了。
林默一愣。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仅仅根据尸体的外表来看的话，无法排除阉割的可能性。
师姐到底是干法医的，能注意到很多遗漏的细节。
“哈哈，很不错，能看出这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这些后生所做出的推论，冯胜相当满意，随后又拍了拍汪大海，然后问。
“大海，能不能看出尸体的死亡时间啊？”
“啊这个……我……根据尸体的腐败程度，再加上天气的缘故……应该是五个月左右吧。”
汪大海挠了挠脑袋，验尸这方面的问题还真是问到他的痛点上了。
“从尸体的腐败程度来看，应该有七八个月以上了。”
“另外尸体存在部分尸蜡化，部分腐败至软体组织完全消失……这是一具保存性尸体现象与破坏性尸体现象共存的尸体。”
夏秋露用手术刀在尸体上的手臂轻轻划了一道小口，顿时一大股流脓漏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伴随而来的恶臭，呛得人眼睛疼。
如果有人去过那种比较落后的公共卫生间应该有所了解，有些臭味不仅刺激鼻子，还非常辣眼睛。
旁边的一众警员一闻到这味道，便立马往后面退了几米。
而林默则是指了指尸体脚上的棉袜，淡淡道。
“还可以再具体一点，死者脚上穿着棉袜，也就说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年1至2月份左右，那时候胡阳刚好急降温。”
见此，冯胜佩服地点点头。
这观察能力太变态了。
老实说他也就推测出了尸体是死亡七八个月左右，没想到林默连具体死亡时间都推算出来了。
“有了死亡时间就可以去派出所核定一下，1至2月份有谁的亲属失踪，进而确认尸源。”
抛尸案最大的难点不在于捉拿凶手，而在于确认尸源。
尸源如果无法确定，一切工作都无法谈起。
目前仅仅是初步验尸就已经有了尸源的线索，对于本案来说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至于更加具体的东西，就只能等法医室的报告了。
想到这，冯胜起身挥挥手道。
“好了，尸体先拖走吧，具体的情况，还要在解剖室才能见分晓。”
随即，林默，汪大海两人和其他民警一起去了河岸上游搜索，而夏秋露等人则是带着尸体回了解剖室。
……
一直到大中午，林默和汪大海才回了队里。
他们在上游河岸找到的线索很有限，一些男式的棉衣棉裤，以及一个生锈的钥匙扣。
由于上游的河岸人烟稀少，且靠近公路，很少会有人过来，所以初步判断这些衣物与本案的关系很大。
食堂里。
“老林啊，我有个疑问，死者应该是1至2月份死的吧？为啥到现在才被河水冲到那里。河岸上丢弃衣物的位置，距离发现尸体的位置还没有那么远吧。”
汪大海一边吃一边好奇问。
“尸体背部有很多河底淤泥以及水草，大概率是在河底被水草绊住了，所以现在才飘过来。”
林默解释一句。
“那，关于你在现场的时候说死者死于奸杀……”
“那只是初步判断，不过现在的话就未必了。”
林默摇摇头。
“嗯？为什么？死者浑身赤裸，抛尸的手法也非常粗糙，符合见色起意的奸杀倾向。”
冯胜追问道。
他其实是比较赞同奸杀的。
首先，死者的死亡时间在较冷的时间段，死者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荒无人烟的河岸上游，还脱掉了自己的衣物。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凶手见色起意将被害人强硬拖到了第一现场，实行犯罪。
其次，抛尸方法很粗糙，如果是有预谋的犯罪，通常会选择将尸体丢入河水后用找好的重物捆绑，避免尸体上浮。
但是如果是见色起意的犯罪活动的话，这样粗糙的抛尸手法就显得很合理了。
“我和大海在上游搜寻证物的时候，刚好找到了那些棉衣棉裤，除了因为时间久远而显得老旧以外，没有任何损坏，这不符合临时起意的奸杀惯例。”
林默摇摇头，推翻了对方的推论。
如果是奸杀，受害人肯定是会反抗与挣扎的，那样的话，势必会造成衣物破损。
可汪大海与自己搜回来的衣物却非常完好。
“那……如果是先杀后奸呢？先将受害人杀死，然后实行犯罪行为呢？”
汪大海继续猜测。
林默刚想说什么，下一秒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要听一听吗？”
夏秋露突然端着餐盘出现在了旁边。
“当然，快说说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闻言，林默连忙问。
对于这种时间跨度较长的案件，法医的尸检结果绝对是必不可少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