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愣了一下。
话语在经过大脑思考之前已经脱口而出。
“可以吗？”
张扬也愣，不过就在这一愣过后，他浑身气场就变得比之前还更加阴沉冰冷了。
“你说呢。”
这三个字像是在牙缝间被碾过嚼碎好几遍后才被一字一顿地挤出来，深邃的墨眸微微眯起，眼底似是在酝着一场要人命的暴风雪。
这种压迫感让黎青下意识地就想要往后退开几步。
只无奈他忘记自己还坐在沙发上，绷直的脊骨紧紧贴着身后的靠背，完全的无路可退。
精巧性感的喉结就在停在离眼前几公分的位置，淡淡的烟味和着体温迎面而来，不由分说地混进他的呼吸。
黎青忽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不自觉舔了下唇，然后缓慢地，偏开视线。
“……我什么都没说。”
明明这种危险直面的感觉让他汗毛倒竖。
偏偏还该死地带了点小兴奋。
毕竟这么个无论身材长相都在顶级水准，好比行走荷尔蒙的男人，对他的吸引力不是简单的一星半点儿。
他都怕自己再多看两眼会腿软得走不出去。
张扬一直在盯着他看，自然没有错过黎青细微的表情动作，轻轻舔过嘴唇的红色舌尖，随着吞咽口水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偏转开的视线……
张扬微拧了一下眉。
也将刚才顺手支撑在沙发靠背上的手收回到自己身侧，站直身体后居高临下地俯视黎青半晌，声音轻淡着开口。
“你喜欢男人。”
黎青呼吸微滞，落在身侧手指在这一瞬间神经质似地轻颤两下。
因为眼前的人隐约跟另一道人影重合了起来，耳边有宣判比赛结束的哨响，有由远及近的欢呼声，有清风有虫鸣，还有那个人的声音。
相似的看着他的角度，以及也是相似的，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平静语气。
——你喜欢男人。
黎青曾经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如果有机会让他重来一次，再回到那天那人那问题的面前，那他得把手里的篮球往对方脸上砸过去，然后狠狠撂出一句关你屁事。
现在真让他场景再现，即使手里没篮球砸不过去，但说话却没限制，黎青自然是半点犹豫都不需要有的。
解气了。
爽了。
男人的脸色也黑了。
黎青一愣后猛地回过神来，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错觉间看到那人的身影也不见了，唯独剩下那沉着脸浑身压迫感max的男人站在自己眼前。
只有他们二人在的办公室实在安静极了，黎青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声音未完全散尽的余韵。
关你屁事……屁事……事……的。
嗯。
这回估计是真要完啊。
果然，张扬那本来就有点吓人的脸在听到他的话以后，瞬间更阴了。
……关他屁事？
还真是关他的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