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玉成疑惑之际,帐篷里钻出来一位魁梧之人,只见他一手拿着一个酒壶,一手抓着一根酱骨头,吃的是油嘴油手。
不正是那庞少吗?
“庞少,我来了。”白玉成拱手抱拳,施了一礼。
“啊,白兄弟来了,好样的,有胆,快进去吃肉。”庞少一副粗犷好喝的气概,哈哈笑着。
来到帐篷里,只见里面有四五个人,其中三个是白日在西城学府见过的武学派之人,另外两个没见过。
令白玉成吃惊的是,这些人全都是未成年,顶多十六岁。
年纪虽小,但这个时代的人早熟,他们一个个身穿盔甲,表情严肃的模样,倒还真有点将才之色。
“白兄弟不是外人,大家继续讨论战事,今夜一定要将那帮狗贼打怕,让他们以后见到我们虎贲军,吓得屁滚尿流。”庞少一边说着,一边从帐篷中央一口大锅中捞出两根大骨,递给白玉成。
赶了半个时辰的路,肚子早饿了,白玉成毫不客气的接过骨头大啃起来,虽然少了点调料,不过味道不错。
不吃白不吃,白玉成可从不会假客气,一边听他们说,一边啃着骨头,眼睛还不停的往锅里瞅。
此刻他也基本上听清楚了,庞少哪里是来打仗,根本就是两帮小屁孩在这里约架。
“少爷,来了消息。”就在此时,一位精瘦青年跑进帐篷,气喘吁吁的说:“徐狗使诈,他带来了六十多人,就驻扎在丽阳山西侧的浅水沟前。”
“好一个徐狗,真和他爹一副德性,说好的三十人,竟然带来了六十人,足足多了一倍。”庞少气的破口大骂。
其他人也跟着骂了起来,这时一名神色冷漠之人道:“人多也不怕,那一片林地茂密,最好有办法把他们引出来,咱们半路埋伏……”
一位身材粗放狂野的少年站起来,吼道:“我们堂堂虎贲军,怎么能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我看咱们三十人直接冲过去,和他们真刀真枪大干一场。”
“你懂什么,咱们人少,冲过去不是送死吗?”
“不就多几十个人嘛,怕个毛,老子一人可战三人。”
“你真是鲁莽。”
“你真是个胆小鬼。”
“谁说我胆小?”
……
说着说着,两人竟然吵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
这是搞什么呢?敌人未见自己人倒是窝里乱了。
白玉成被吵的心烦,赶紧啃完骨头问道:“庞少,你们要打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啊?”
“哦,忘了跟你说,我们的敌人就是西城府府尹家的龟儿子,号称傻大个的徐建勋。”
西城府尹,那岂不是西城府最大的官。
白玉成渐渐的捋清楚了情况,要说龙朝的地方官阶建制,西城府是地方政府,掌管地方经济建设,而军事则由兵部下派的指挥使管理,两者官阶虽然相同但职能和隶属不同,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交集。
西城最大两个官的儿子约架,这也从侧面暴露了两者之间的政治斗争。
“人少必定吃亏,咱们输不起,算今日栽了跟头,不和他们打了,告诉兄弟们,准备撤退。”庞少叹口气,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顿时其他人都默不作声,而那位粗放狂野少年则是不甘心的紧握着拳头,气的身子直发抖。
就在传令人准备出去的时候,白玉成站了起来,他笑了笑说:“此架能打,而且必定打赢。”
大伙在情绪低落准备撤退的时候,听到白玉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每个人都吃惊的望向了他。
其实白玉成也懒的搅这一趟浑水,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愿意去惹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考虑,此刻就是在西城选择阵营的时候了,站对了队伍今后将会得到更多利益,站错了队伍,那什么样的后果都有。
所以刚才弄清楚情况之后,白玉成意识到今日这一架虽说是帮着庞少打,但其实是为了在庞少这里给自己找一个位置,树立威信。
而且在他心中有一股湮灭多年的火焰,当年混社会时,他没少打架,最著名的一次是以二十人降伏对方八十人,直接打下来自己的一片天地,从此之后一帆风顺,一鸣惊人,直接走向了成功。
看到白玉成说出相反的意见,还胸有成竹的样子,庞少立刻来了兴趣,今日他是亲眼所见白玉成巧舌如簧,一人之力骂走那群文学派。
在他看来,这个小小佣书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可以说乃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白兄弟,有话直说,这里都是自己人。”
白玉成微微一笑,问道:“首先我要确认一下咱们打架的底线?如果只是教训一下,那就把徐建勋打残,如果是要杀人,那就把他给咔嚓了。”
我擦,这么狠。
众人看到白玉成眼中泛着寒芒,心中一凛,敢情这是个狠角色?
“呵呵,大家别奇怪,既然咱们和他们之间有矛盾还起了冲突,那么一次就将对方打残打怕,打的他们满地找牙,打的他们今后见到我们就胆战心惊像孙子一样……”白玉成激情高昂,感染了其他人,那少年激动的紧握双拳,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庞少也是十分赞同,神情严肃的说:“白兄弟所言甚是,咱们和徐建勋已经不止冲突了一次,要打就将他打残,但是白兄弟啊,我们之间只是教训而已,千万不可弄出人命,但他们手下那些下人,死一两个无所谓了。”
奶奶滴,感情下人的命就不是命啊?就你们的命金贵?
白玉成心中暗斥,但他也是无可奈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他叹口气,然后收回情绪,严肃的道:“对方人数是我们两倍多,他们肯定不会防守不出,一定会朝着我们营地发起攻击,所以我们只需这般……”
听完白玉成大致的战略部署,庞少有些疑惑的问:“白兄弟,这样不好吧,那徐建勋可不能被打残?”
“呵呵,放心吧,我保证他死不了。”白玉成露出一抹奸笑。
有了这番话,其他几人也是信心百倍,不过那个彪悍少年摇摇头道:“不就五六十人嘛,还需要我们像老鼠一样窜来窜去,依我所见,直接人马杀过去,即使输了,老子也不觉得窝囊。”
众人无不觉得他鲁莽,纷纷指责,但是白玉成竖起大拇指赞道:“嘿嘿这位兄弟,哥们佩服你的勇气可嘉,那么你就带领十人,留在这营中,只要你拖住对方半个时辰,此战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这个……”粗野少年挠挠头,笑道:“好,我叫王盘,白兄弟,我保证让这帮龟孙子半个时辰攻不下来。”
“王盘兄弟,我们大伙能否一战致胜,就全看你的了。”白玉成拍着他的肩膀,给了他莫大的鼓舞,这种笼络人心的方式,对他来说太擅长了。
情况和白玉成预判的差不多,派出去的探子这时送来消息说徐建勋那边已经行动了,浩浩荡荡五十来人朝着山谷这边直接杀来而来,约么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
一听敌人出动,帐篷里每个人都拿出木头做的刀剑,庞少还给白玉成一把大刀。
“靠这玩意杀敌?”白玉成一愣,感情这个庞少将自己哄来就是跟着他们玩过家家游戏。
“是啊,我们事先约定好了的,只许用木刀木剑打。”庞少解释道。
玩个屁呀,老子敢保证徐大个他们绝对藏了铁器,即使不是真刀真枪也是铁棍铁棒,月黑风高夜,谁能看到对方拿了什么玩意,即使真的发现了对方犯规,又能怎样,还不成请个裁判?
这种把戏老子上辈子玩的多了,跟我比阴,对方还差了几条街。
“走,我们去见见兄弟们。”白玉成也没多说什么,拿着木头大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