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见她这般心灰意冷,也别无他法,只能慢慢渗透,让她燃起斗志来,不然真就等着任人宰割了。
不过慕容清欢的事也给云棠上了一课,萧珩的后宫表面平静,背地里却是波涛汹涌,她需得万般小心才行。
晚膳前,萧珩传召了云棠,让她带着玉涧名泉去朝晖殿。
却没想到,殿中除了萧珩,还有容嫔。
面上装作波澜不惊,心里却转了好几道弯,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拜,裙摆在地上堆出一个花朵的形状,柔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容嫔娘娘请安”。
“起来吧”,几日未见,萧珩心里竟然对云棠有些许惦记,说不清是惦记她的身体还是她的情致。
以至于今日他正在给云棠谱的曲子题名,偏巧容嫔来请安,看到曲子以后非要演奏一番,萧珩听着却没有那日云棠弹奏的清朗之感。
容嫔看到云棠身后太监捧着的玉涧名泉,心里很是吃味,她和皇上讨要了许久,皇上都没有赏给自己,想不到却给了这个贱人。
云棠看到了容嫔眸子里嫉妒的小火苗,故意装作没看到一般。
萧珩刚想开口和云棠说她谱的曲子,却不料被容嫔抢了先,“皇上,云妹妹的曲子的确不俗,不如让云妹妹用这玉涧名泉演奏一番如何,臣妾陪着皇上一起欣赏”。
云棠内心翻了个白眼,这是把她当成乐声署的乐伎了?
萧珩也不好驳了容嫔的面子,看着云棠清澈的眸光和单纯的表情,幽幽开口道:“朕也许久没听云答应弹奏了”。
云棠自然不能违抗圣命,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翘起,卸下尾指上的护甲,轻步走到古琴前,临窗之下,美人巧目倩兮,手指轻勾,天籁之音随之溢出,缓缓流入萧珩的心头。
萧珩一脸沉醉的欣赏着,虽然云棠的技艺不如容嫔那般精熟,但却给人一种酣畅淋漓之感,容嫔过于在意技艺,反倒不能弹出其中情韵。
容嫔站在一旁,看到萧珩的模样,恨恨的瞪着云棠,狐媚子,明明弹的不如自己好,却偏偏能将皇上的魂儿都勾去了一般。
曲毕,萧珩还觉得意犹未尽,沉浸其中。云棠飘然起身,窗边的微风一吹,衣袂飘飘,如画中的仙子。
“朕给此曲命名为棠溪曲,你觉得如何?”萧珩的目光落在云棠身上,似乎移不开一般。
云棠走到萧珩身边,盈盈一拜,眉眼含笑,柔声道:“臣妾觉得极好”。
萧珩伸出手来,牵起云棠如玉般的手,将她拉到桌前,桌上是萧珩题好的字,正是棠溪曲三个字,只差了落款,竟是留了两个位置。
萧珩大笔一挥,洋洋洒洒题上了自己的名字,将笔递给云棠道:“既是你的曲子,你来亲自落款吧”。
“臣妾字迹丑陋,不如皇上帮帮臣妾吧”,云棠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萧珩却很受用,将云棠拉进怀中,大手握着云棠的手,执笔落下云棠的名字。
二人温柔缱绻,旁若无人,云棠忽然身形一软,差点栽倒在萧珩的腿上,被萧珩伸手一扶,堪堪稳住身姿。
感受到手中女子柔软的腰肢,萧珩正想多探索一番,却不料一旁的容嫔忽然惊呼起来。
原来,云棠栽倒时,手中的笔没拿稳,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偏偏落在了容嫔崭新的鞋子上。
容嫔的眼里本就燃着熊熊的嫉妒火光,却不曾想飞来横祸,低头一看,鞋子上已经渐染了一大片墨迹。
这可是皇上新赏给她的雪山叠翠,用的是上好的银光锦缎,还配了两块白玉,日光之下,银丝泛出粼粼波光般的色泽,她很是喜爱。
云棠赶紧起身,慌忙道:“臣妾不是故意的,还望容嫔娘娘莫要怪罪”。
容嫔本想发作,却看到萧珩面色晦暗,只好抱怨道:“皇上,这可是您刚赏给臣妾的,臣妾爱护的紧,却不想被旁人给玷污了”。
萧珩感受到手中的柔软消失,顿生不悦,冷着脸道:“一双鞋而已,云答应又不是故意的,你若喜欢,朕明日命人再给你送去一双便是”。
云棠微微抬眸,看向容嫔的目光略带挑衅,勾着嘴角轻蔑一笑,自然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转脸再看向萧珩时,又换上了一副无辜委屈的神情,“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许是刚才弹奏时吹了些凉风,才会没站稳的”。
萧珩看着云棠的表情,心生怜惜,他今日本是传召云棠前来,却没想到容嫔不请自来,还非要让云棠演奏,心中觉得云棠受了委屈,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无妨,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容嫔也不会跟你计较的”。
云棠立刻回给萧珩一个充满感激和爱意的眼神。
一旁的容嫔觉得自己此时像个局外人,看着二人在自己面前恩恩爱爱,顿感妒火中烧。
“皇上”,容嫔扭着身子娇嗔,刚要继续开口抱怨,却被萧珩冷冷打断。
“既然鞋子脏了,就回去换吧”。
萧珩觉得容嫔小题大作,一双鞋子而已,如此纠缠不休做甚。
容嫔神色一愣,没想到萧珩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答应如此冷落自己,却发现此时萧珩眼中只有云棠这个下贱坯子,不想自讨没趣,仓促行了礼便往外走。
却听到云棠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容嫔娘娘,臣妾再给您赔不是了,臣妾宫中有几双皇后娘娘新赏的鞋子,臣妾明日命人给您送去,算是臣妾的一点心意”。
容嫔回过头,瞪了云棠一眼,挑着眉冷冷道:“你自己留着吧,本宫不需要”。
云棠看向容嫔的目光里,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似乎是在炫耀,气的容嫔出了朝晖殿就将鞋子甩下,扔得老远。
身边的婢女觉得不妥,赶紧跑去捡了回来。
“狐媚子!皇上不过是一时新鲜,本宫倒要看她能笑到几时”,容嫔气呼呼道。
待容嫔出门,云棠将脸转向萧珩,眼里竟然噙着泪水,不枉她之前得了那么多影后,眼泪简直说来就来。
“皇上,容嫔娘娘怕是怪罪臣妾了”。
一双桃花目中,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任谁看了都会怜惜。
萧珩立时将云棠拉进怀中,这小女子侍寝后,对自己好像少了些疏离之感,此刻这副模样,让人心生爱怜,娇香软玉在怀,萧珩柔声道:“无需理她,就是这般矫情”。
云棠面上还是装作委屈的模样,娇弱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