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谢岩忽略那怪异感觉,颔首道。
阮柔弯眸一笑,娇柔面庞更增几分璀璨,“我知道啦。”
这话虽郑重其事.可却让谢岩还是难免心头冒出担忧情绪,这么软绵的性子,遭遇了那事却还能保持这般灿烂笑容,着实不易。
只希望你能守住这笑容……
刘翠芳家房子是那种类似四合院的大屋子,左右两边两排房,前后的院子用围墙围起来,只在前院留下一个可以出入的门。
她结婚很早,十七岁结婚,婚后十来年时间,育有一子一女,五年前生了个女儿后,丈夫不幸遇难。
她丈夫那家是逃荒过来的,来时还带着一大家子人,都住在这里,而前段时间,那些亲戚妯娌们去探亲还没回来,她儿子当了兵,住在部队没回家,现在也只有刘翠芳与她年仅五岁的小女儿住在这里。
刘翠芳带她来到收拾好的屋里,“你先收拾东西,灶上那边离不开我,我过去盯着点,收拾完你去村长那问问还有什么轻松活计,可别一个人上山。”
说完,她匆匆离开了,阮柔点头应好,这才有时间打量自己的新房间。
刘翠芳家不怎么富裕,十年前盖的屋子,是以黏土作为主要材料的土坯房,现在村里几乎都是这种房子,材料廉价,能节省不少钱,也只有村长家和谢岩盖的房子是瓦房。
房子虽简陋,却也整洁,炕上先铺厚厚一层稻草,再放一层褥子套个蓝白色碎花床单,坐上去软软的,还带着新鲜稻草独有的气味。
听了刘翠芳的话,阮柔收拾完东西便去了村长家。
村长正在和村里的几个干部聊天,说是昨天一场大雨对村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隔壁几个村子里居然还有放粮的屋子塌了,损失了不少,还有西山一座煤矿也出了点事,还好村里有几个青壮年过去帮忙,把工人从矿场里救回来了,要不然可得出大事。
她过去时,还有村里的几个女人在外面等着。
那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与她拉开距离,聚在一起聊天,分明是刻意避着她。
努努嘴,她转而去欣赏院子里的小型田圃,暗想着,若是自己也有这么个院子,一定要像前世那样种很多东西,牡丹那是必不可少的。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村长终于与那干部聊完天出门,见门口这么多人,也明白,抿了一口茶清清嗓子这才道:“不是我不让你们去,拾煤渣那都是男人做的事,你们还是回家带孩子去吧。”
听了这话,有人不乐意了,“村长,你这可是看不起俺们了,咱们社会主义都讲究人人平等呢,男同志能干的活儿,我们女同志也能干,而且干的比他们还好,还细致。”
“村长,现在地上还潮着,晒不了麦,刚好有时间,就让俺们去吧,俺家男人今天去隔壁王家村盖房子了,也就我这么个劳动力,拉点煤渣今年好过冬。”
“您说咱们村好不容易遇到了个这事,肯定要多拉点煤渣才过得去。”
拉煤渣这事,可遇不可求,在里面得有点人脉才行。
煤矿矿场里每年除了拉走的好煤,剩下的那些废弃煤渣,要么被里面的工人拉走,要么被有些关系的人拉走,分配给各个村子的煤少之又少,普通人家根本分不到,还好村里靠山,每年砍些柴火也能过冬。
这次,村里青壮年帮了忙的那个矿场,矿场主事的因为感激,便同意早些让他们村里人过去拉煤。
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老村长终于忍不住揉揉耳朵。
“行了,都别说了,你们去村委会领家伙什,别太狠,自己家够用就成。”
众人欢呼一声结伴离开了。
阮柔这时才上前问,“村长,今天还有什么活儿吗?”
农忙时节最重要的便是小麦,昨晚下过雨,地上湿着晒不了麦,村里领了晒麦子活计的女人们都来
更上不了山,她那上山拔野菜的活计就做不了了,得找村长重新安排能挣工分的工作。
“你……”
村长见她细皮嫩肉,娇弱模样,想了想,“你去地里摘菜,送去……”
话还未说完便被匆匆跑来的田叶打断。
“村长,我的活儿被人抢了,昨天不是安排我采桑叶喂蚕么,我去的时候居然有人已经做完我的活儿登记了公分,那我做什么?刚才路过菜地,我看见没人摘菜,要不我就做那个吧。”
她气喘吁吁的站定,口齿清晰地说完了自己的需求,却见阮柔也在这里,立马黑了脸。
“你又想方设法偷懒了?还敢在村长家里偷懒,真是臭不要脸。”
阮柔眨眨眼,寻思自己好像没得罪这田叶吧。
不过,摘菜的活儿,她可不会轻易让出。
“摘菜的活儿,村长刚刚指派给我,抱歉,你来晚啦。”
听闻这话,田叶大怒,直接伸手朝阮柔肩膀推去,“阮柔,你敢和我抢!”
她力道不小,阮柔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摔倒在地,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咬着银牙,声音一颤一颤的。
“你力气这么大,不去拉煤可惜了。”
这话给了村长灵感。
他那威严的目光落在田叶身上,“田叶同志,你现在去村委会,跟着那几个嫂嫂婶婶干活,阮柔,你去摘菜。”
这么完美的分配完毕,村长回屋拿了个手表往外走去。
阮柔艰难爬起,手心火辣辣的疼,这具身体继承了她前世的娇嫩皮肤,根本不是做农活的料,还能咋办,只能利用智慧让自己拿到轻松一点的活儿,少受点苦头呗。
抬头时却见田叶正警惕看她。
“有事吗?”眨眨眼,阮柔歪头问。
田叶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殊不知,自己即将迎接着的是悲惨的拉煤工作。
暗自庆幸自己早来一步,阮柔挎着个篮子笑眯眯出门去菜地采摘,这工作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菜地里最不缺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