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结束后,霍廷琛便陪同他的母亲跟妹妹回了她们的院落里。
作为儿子,他能回家的次数却不多,因此,两人也是格外的珍惜,尤其是路西。
大厅内。
此刻的路西正用加国语跟霍廷琛商量着什么,对话间,二人似乎还起了争执,彼此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看。
这一幕,正好被刚进大厅的霍曼婷瞧见。
她虽听不懂加国语,但从二人的表情和语气中,她还是猜到了些许的端倪。
只见她微扬起下巴,屁颠屁颠的跑了进去。
“好啊你们两个,又欺负我听不懂是不是,妈你真偏心,教哥学加国语,还同意他到那边去,可你们就不教我也不让我去,太过分了。”霍曼婷走到二人面前撅着小嘴打趣抱怨道。
路西闻声抬起头看向来人,瞪了一眼低声呵斥:“婷婷,别添乱,好好的学什么加国语,我可警告你不许,不然将来就会像你哥一样,谁的话也不听,如今更是连祖宗都不认了。”
路西的口吻虽轻,但语调却很重,像是故意说给霍廷琛听的。
场面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男人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他盯着路西看了半响,嗤笑了一声:“祖宗?霍家祖宗认过您?还是父亲认过您?您的讨好又得到什么了?”
霍廷琛心知,他们忌惮的不过是今天令人畏惧的他,没有这些,他们三个人就跟门外的垃圾没有任何区别,就跟当年一样,没有尊严。
想到此,他淡漠道:“他们说过,霍家从里到外都跟我这个垃圾的没有任何关系,祭拜霍家祖宗的事,您就死心吧。”
男人说完这番话,不顾路西的脸色变化直接朝客厅门口走去。
“霍廷琛,站住,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爷爷奶奶都走了多少年了,你这是打算再也不原谅他们了吗?让你去祠堂祭拜一下他们就这么难吗?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这不是存心让妈难堪吗?”路西追在儿子身后叫道。
霍廷琛闻言,脚步微滞。
他转过身,目光冰冷,语调阴森道:“难堪?到底是谁让您难堪,您心中有数。”
从出生起,他就被提醒着自己是这个家多余的垃圾,异类,被打被踹被骂那都是常有的事。
他们一次次的警告霍廷琛,霍家的东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别妄想继承,更别妄想拿到一丝一毫。
所谓的爷爷奶奶,是他恐惧的童年阴影。
而胸口上的刀疤也在无数个日夜重复着他们辱骂的话语。
他们说,他是霍家最卑贱,最无耻,最该死的存在。
他的出现就是为了破坏他们的家庭,他们的幸福,所以他就该去死,不然就该像坨垃圾一样的活着。
他的生存环境甚至都不如霍家的一个下人。
“……”路西被堵得哑口无言,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哽咽着,却说不出半句话。
是啊,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
曾经的她也试图几次三番逃离这里,她也恨过霍学梁为何要隐瞒他早已娶妻生子的事实将骗她到这里来,甚至还利用强权强行把她霸占在身边。
她也恨过霍家人对廷琛的所作所为,可后来她却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麻木了,她开始接受了如此畸形的爱,久而久之她甚至为了生存为了地位主动讨好他们。
如今她年纪大了,为了儿女的将来,她更是低头妥协。
在路西看来,今后只要平安和谐,她这辈子都可以不去追究过去的事。
她累了,再也不想去追问霍学梁当年为什么要骗自己。
再也不想去追究那两个老人是怎么对待她跟廷琛的。
几十年了,没有意义了,再也回不去了。
再怎么报复,她也回不到二十岁了。
人,就是要接受现实的。
“妈,以前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哥为什么这么恨霍家,难道爷爷奶奶跟爸爸真的是坏人吗?他们到底对哥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