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抽出一根烟点燃，白雾环绕住他。
他抽了一盒，脚下都是烟头。
脑子里的想法还是没散去。
可能永远也没办法散去了。
许南意几乎不在他面前哭，偶尔被他欺负狠了，才会在床上流两滴泪，而且一定会避着他。
可这次……
……这次许南意哭得那么伤心。
他真特么混蛋啊。
韩煜恍惚地想，也许从三年前抵不住诱惑非要得到许南意开始，他就踏入了一条无论怎么走都是错误的死胡同。
翌日，许南意是被挠醒的，她睁开眼，韩煜慢悠悠收回手，一点儿干坏事被抓包的窘迫都没有，“醒了啊。”
这人玩什么不好，非要无聊到玩她的睫毛。
许南意很累，浑身的酸软不让她忘掉昨晚混乱的记忆。
她的身体和心一样疲累。
“你该上班了。”许南意下了逐客令。
“请了年假。”韩煜改玩她的耳垂，“睡吧，我陪你。”
许南意推开他，掀开被子坐起身，动作有些僵硬，这让她的语气也变得不好，“不了。”
韩煜跟看不懂脸色似的贴上来，缠人地圈住许南意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昨晚你说你爱我。”
他的尾音上扬着，让听他说话的人也能感受到他的愉悦和得意。
有什么好在乎的。
许南意扯了下唇，“床上说的话床下做不做数，韩少爷不知道么？”
“我知道啊。”韩煜拖着调子耍赖，“当然作数了。”
许南意拨开他的手，“没睡醒就回去重睡。”
她掀开被子，两秒后，红着脸把被子盖好，转头凶巴巴地瞪着韩煜。
韩煜耸耸肩，惬意半躺回去，“看我干嘛？”
如果不是捕捉到他眼中促狭的笑意，许南意真的要以为他是无辜的。
韩煜在她的逼视下“喔”了一声，嘴角放松地勾着，“没穿裤子，不好意思是吗？”
许南意的脸愈发烫，她在被子下踹了韩煜一脚，“你又犯什么混？”
“情不自禁嘛。”韩煜双手枕在脑后，视线没有从许南意身上离开过，偏偏头，目光真诚，“我想看你穿我衣服的样子。”
韩煜的衬衫很大，用来当睡衣刚好，但当睡裙就太短了，许南意估计衬衫下摆只能遮住她的屁股。
“你是要起床了吗？”罪魁祸首故作无辜地问。
幼稚死了。
许南意避开他的眼睛，问：“裤子在哪儿？”
“我身上。”
韩煜大度地躺平，踢开被子，一副任君采颉的样子，“扒吧。”
骚死你得了。
许南意翻了个白眼，围着被子从床边梭下去，脚才踩到地毯，忽然被韩煜从身后抱起来。
“你干嘛！”
“晨起精神太好，你又禁不起折腾。”韩煜说，“老公抱你洗漱。”
许南意推了他两把，发现根本没有用，她的力气在韩煜这儿压根引不起任何注意。她只能恼羞成怒地骂人：“神经病。”
韩煜咕哝一声，说：“你爱我嘛。”
许南意冷哼，“瞎话而已。”
走到洗手池边，韩煜将她稳稳放下来，揉了把她的脑袋，在许南意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的目光中笑着开口：“没关系。”
“我也是瞎说。”
许南意一愣，记忆里钻出当时韩煜的回答。
我也爱你。
瞎说而已。
心脏骤然空了一块。
许南意机械地拧开水龙头接水刷牙，韩煜没待多久，出去时带上了洗手间的门。
她洗漱的时间比平常多了一倍，出门被食物的香气勾住了胃。
韩煜咬着一片吐司，被她写在脸上的馋逗到，敲了下桌子，“过来吃饭。”
人虽然不行，但早饭是无辜的。
许南意决定暂时容忍韩煜的存在。
她塞了两片吐司又喝了半杯牛奶才安抚好受了委屈的胃，有了能量，机体的齿轮开始正常转动工作。
韩煜只吃了一点就开始玩手机，姿势放松，应该不是在处理工作。
许南意懒得猜对面是谁，她仰头喝完剩下的牛奶，放杯子时故意弄出声响。
成功让韩煜抬起头，许南意和他对视，淡淡道：“花边新闻别让我奶奶看见。”
“我知道。”
手机在韩煜指间转了一圈，被他放在旁边。
韩煜指尖点了点桌面，侧过脸，瞳孔里映照着许南意的身影。
他斟酌一下词句，换了个面向许南意的姿势，显出几分认真：“你看见这些时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想杀了你的感受。
但这些怎么能说出口呢。
让韩煜知道她有多逆来顺受，还是让他知道那份发酵过甚的感情。
许南意低头剥鸡蛋，面无表情地“哇哦”一声，“韩少艳福不浅啊。”
鸡蛋壳落在骨碟里，韩煜的心落在地上。
她根本不在意。
他回不回家，他身边是谁，许南意都不在意。
因为她根本不喜欢他！
这样才对。
一切都在正轨上。
但许南意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
韩煜一夜没睡，除了眨眼，眼睛就跟长在许南意身上一样。
他替许南意冰敷红肿的眼睛，在她醒来之前为她换了手上的药，又吩咐人好好处理唐科。
他趁着许南意睡着，对着她的嘴亲了又亲，可还是不知足。
再多的理由和顾忌和许南意比起来也不过是浮云。
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走错误的路。
他就要许南意。
不止三年。
他对许南意成瘾，自大到妄图开辟出一条两全的道路，他想了一个晚上，想到胸口的血都是热的。
韩煜无视许南意的冷漠，勾住许南意的椅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拽，抓紧许南意的手，俯身凑近，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呼吸落在她的脸上，暧昧地诱惑，“你说你在意我，我就跟你报备行程，好不好？”
“我不关心。”许南意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语速很快，像是一旦慢下来就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你睡谁，在哪里过夜，我通通不关心。”
“你明明就在生气。”韩煜抓住许南意的手腕压在她的背后，吻住那张柔软的唇，放慢速度撕咬，刻意让许南意被并不严重的疼痛折磨，“嘴硬心软，傲娇鬼。”
“对我温柔一点啊。”韩煜叹了一声，语气受伤地说，“我为了救你，可是出了很严重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