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容玉问:“那昨晚元江拿回来的那支羽箭又如何解释?我去看过,那个方向只有从西首山射箭才会射到那里。”
鞠元江点头,“是啊,昨晚要不是云参推了我一把,那一箭就射在我身上。”
一直安静听他们盘说的贺砚洲一愣,他看向鞠元江,“你说谁推的你?”
“云……云公子!”鞠元江这时候想起来他昨天的话,赶紧改了口,他迎着贺砚洲的视线一五一十地说:
“将军昨晚让我跟着云公子,我就一路跟着,他去了军营边界处,先是盯着远方发了半个时辰的呆,后来我们在那里玩雪,玩到一半他就又盯着远方,还叫我过去。”
鞠元江回忆起昨晚跟着云参时他的一举一动,“然后我就看到了远处有火光盈盈闪动,那个方向和前天收到的探子来报,猜测是月国的兵马,就赶紧往营帐跑想回来给你们报信。”
“走到半道上云公子突然把我推倒在地,我还以为他没玩够,云公子却指着地上的箭说有人要杀我。”
贺砚洲若有所思地点头。
云参是妖,感知力比普通人强,昨晚一定是感觉到不对才推倒鞠元江,救了他一命。
鞠元江见贺砚洲不说话,不由得问:“将军,您就不怀疑吗?”
“云公子昨天才到军营,月国的兵马就到了,那么远的距离,估计得有十里多吧,他能一眼看见,还知道西首山有箭射来,我都没察觉他就……”
贺砚洲打断他,脸色不悦:“所以,你是觉得云参是奸细?”
方源看着毫不知情将军已经生气的鞠元江,有些头疼。
这小子是眼睛多不好使,没见着将军都不高兴了,居然还怀疑云参。
况且,照鞠元江的话说,昨晚要不是云参推开他,他就中箭了。
那羽箭上有毒,还带弯钩,真中了那箭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不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就算了,还怀疑人家是奸细。
鞠元江也隐隐察觉贺砚洲有些生气,但他脑子转不过弯,当即便反驳道:“不是怀疑,是种种迹象表明,云公子最有可能奸细。”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知道月国的兵马到了,又恰好在那支羽箭射过来推开他。
他就不信一个普通人能有那么快的反应,云参肯定是奸细!
贺砚洲都被他气笑了,“那你说,他要是奸细,不巴不得我贺家军的人死,怎么还推开你?”
鞠元江一下子卡壳,“可,可能是……因为不想提前暴露?”
“愚蠢。”
鞠元江愣住,下一秒眼眶就红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贺砚洲,不敢相信他因为云参骂自己,他昨天才出现在军营,而自己跟着将军七八年了。
方源轻咳一声,提醒:“元江,云公子是杨老副将的儿子,断然不可能是奸细。”
昨天吃饭的时候都是贺砚洲喂着吃,他们还以为是他性格娇,贺砚洲念及那层关系才这样,后来云参自己拿筷子夹菜的时候,他们表面没有看过去,但余光是扫到的。
那就像一个新生儿,刚开始学用筷,连拿筷子的手势都不对。
鞠元江根本听不进去方源的话,听见了更会怀疑这个身份也是假的。
他满脑子都是贺砚洲的那一声“愚蠢”,感到委屈又难过。
他知道昨晚要不是云参推开他,他就中箭了,同时因此怀疑云参是奸细也没有错啊,不然怎么会那么恰恰好呢?
可以说他怀疑有误,但将军却因为这个有误骂他,他有些不能接受。
鞠元江坐了会儿,忍不住,抄起手表的剑就往外走,赌气地丢下一句:“我去训练了!”
祝容玉摇了摇头,“多大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闹这别扭。”
庞寅道:“将军骂他一句也没错,这小子没个证据平白无故地说云公子是奸细,人家还救他一命,这要让云公子听见,不得气个半死。”
藏在贺砚洲衣服里的云参:谢谢,已经听到了,没气个半死,就气昨天不该救他。
想不明白鞠元江为什么对自己敌意大,居然还怀疑他是坏人,明明昨晚玩雪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云参握拳挥了两下,臭裨将鞠元江,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
方源:“那羽箭确实是月国所制,箭尾有刻字。”
贺砚洲忍住胸前传来的微微痒意,嗯了一声:“司马洵前几天写来的文书中就画得有这支羽箭,一模一样。箭是月国的,射箭的人不一定是。”
“那将军的意思是?”
“先观察着。他们既十里外扎营,没有撤兵,肯定是还要打的,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吃好喝好睡好,随时做好……”
准备二字还未说出口,胸前的敏感处忽然传来一片冰凉。
霎时间,贺砚洲浑身僵硬。
小参在里面干什么?说好的不乱动呢?
贺砚洲耳根隐隐泛红,神情不自然极了。
云参还没化形前他可以把他当普通的妖怪,顶多开了灵智,化形后有过人身,还在他面前完整的出现过,就没办法再把他当只普通的妖。
到底性别是男,而自己的取向……他很小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
“将军?”
听得认真,声音戛然而止,方源三人齐刷刷看过去,只见贺砚洲神色极其的不自然,看着很害羞的模样。
“???”
三个人懵逼了,不知道贺砚洲怎么会突然就露出这副表情,神态。
贺砚洲忍住把云参从衣服里捞出来的冲动,深了一口气说:“没事。”
顿了顿,他抬起头,露出无比茫然地眼神:“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
虽然很震惊贺砚洲说话说一半露出娇羞的姿态,还忘记自己说到了哪里,三个人对视一眼,好奇得要死,又不敢多问,只提醒了一句。
贺砚洲捡回一点思绪,继续道:“仗肯定会打,就是不知道月国什么时候攻过来,我们还是老样子,按兵不动,派人在放哨塔盯紧些,月国一旦有动作,我们即刻应战。”
“容玉,这几日辛苦你了。”祝容玉的视力是最好的,由他带领贺家军盯着月国兵马,最合适不过。
祝容玉点头,“将军放心。”
贺砚洲:“庞寅,你带人再上山去探查一下那两批人马,确定到底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