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钰弯腰在她身前，虞姻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一步，开口问道：“祖母会如何？”
裴钰起身，温和笑道：“这些年祖母性子不定，放心，顶多挨几声骂和几棍子打，不会真拿我怎么样的。”
只是说完这话，他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虞姻急忙给他顺着气，心中纠结起来。
没想到表哥这么大了，祖母还是会对他动手，他这身子，挨的了祖母几棍子？
看着面前温润的人，虞姻有些吞吐开口：“表哥，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睡在一处也不是不行。”
反正床这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表哥已经给了她足够的体面和照顾，她嫁入府中本就是为了老夫人和夫人能够开心，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表哥娶她岂不是太委屈了。
表哥清风朗月不好意思同她计较，她却不能装作不懂恃宠而骄。
裴钰听到这话似乎是有些错愕，随即轻笑了一声：“表妹不嫌弃我，我有什么可在意的。”
他靠近些，声音中带了几分魅惑人心的味道：“只是，音音不必委屈自己来勉强。”
“我身子虽不好，这几下打还是挨的住的。”
虞姻扭头，错过他的靠近，将刚刚写的大字递过去，低声开口：“不勉强。”
裴钰心情很好的翘起嘴角，接过她的字，夸赞道：“不错，已经很有进步。”
他顿了顿，又接着开口：“只是这个字，连笔处还是有些不太对。”
虞姻听到这话，那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情绪消散，认真坐下身子，任由他带着自己的手写字。
等晚间，将床榻重新铺好，二人合衣躺下，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裴钰微微侧着身子，虞姻感受到他那边动作，手不自觉抓紧被褥，却没有开口说话。
虞姻感受到裴钰睡在身侧，心中慌乱。
新婚夜时虽然也睡在一处，却与如今情景不一样，那时候是裴钰不清醒的状态，且她是不知不觉睡着的，哪里能够作比。
见身侧再没有动作，虞姻主动打破尴尬局面，轻声开口：“表哥，你能同我说说大哥为何会出家吗？”
裴钰没想到她对这事感兴趣，侧过身子看她：“兄长从前有一位十分心爱的女子，只是后来，那女子因病去世，兄长没有办法接受，又一向不喜朝廷争斗，便干脆出了家。”
裴钰话只说到了这里，虞姻已经在脑海中补充了一大段爱恨情仇，有些感慨般开口：“难怪，母亲会催着你娶亲。”
说完这话，她心中又觉得对不起裴夫人，裴夫人对她这么好，处处给她撑腰，她却和表哥联合起来一起骗她。
“表哥，那半年之后怎么办。”
虞姻突然间生了担忧，到时候二人和离，裴夫人估计会很伤心吧。虽然接触的时间还没多久，她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裴夫人的好，她有些不忍让裴夫人伤心。
裴钰收回视线，躺正了身子：“音音，日子还长着呢，不用去考虑这些。”
虞姻听到这话后点头：“也是。”
这话题终结，二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虞姻逐渐睡了过去。
看着熟睡过去的人，裴钰侧过身子，神情缱绻晦暗，指尖轻轻摩挲她的唇。
音音居然真的一直在考虑着半年之后和离——
见人没有丝毫要醒的痕迹，他嗤笑一声，在唇上落下一吻。
即便到了半年之约，他也绝不会将人放开。
*
虞姻又梦到了那座阁楼。
这一次是在床榻之上，床榻上挂着轻纱，旁边还顶缀着小铃铛，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床榻上有身影交叠，虞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上前去查看。
在她走近之时，那男子突然抬起眼来，额间还带着细细密密的汗，一双眼直勾勾瞧着她。
是裴钰——
虞姻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看向他身下的女子，而他身下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的脸。
她猛得惊醒，发现与表哥不知何时滚在了一处，以环抱的姿态，她此刻手臂还搭在裴钰腰身。
她一动作，裴钰也悠悠睁开了眼睛。
虞姻往后退开些，耳尖染上红，看着面前温润的人，只觉得自己刚刚的梦简直是亵渎了表哥。
表哥如此帮她，她却有这般荒唐想法，实在对不住表哥。
她垂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表哥——”
表哥二字才刚刚喊出来，她就感受到有硬物隔着薄薄布料抵住了腿，虞姻吓了一跳，很快又反应过来，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青年脸上难得有一抹可疑潮红，压低声音：“音音，我是个正常男人…”
虞姻努力平复下来，转身披上了衣裳。
表哥一向温润，想必很是要面子，如今应该比她更加局促才是。
想到这，她坐起身子，试探般拍了拍裴钰的肩，开口安慰：“没事的，我心中都明白，表哥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裴钰看着少女一本正经的模样，轻嗯了声，唇角浅浅的笑意没落下来过。
直到穿上衣裳去上朝，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春风得意的气息。
阿燕跟在身后看着自家主子，心中疑惑：主子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大早心情这么好。
昨晚做了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