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夜,这是你最喜欢喝的排骨汤,舅妈给你盛了一大碗,你看,都是排骨呢,多吃点啊。”
“还有啊你喜欢吃鱼,舅妈老早就去菜市场等着了,红烧的做法,你尝尝。”
陈晓红一脸谄媚地巴结着薄期夜,脸上的笑都快把整张脸给挤破了。
周洋脸色不虞地盯着自己面前白花花的一碗水汤,怒道:“为什么给他吃好的,还不一定是他的爸爸来找呢。万一不是,哼,我看你们怎么办,神气什么。”
“别瞎说!乌鸦嘴,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啊!”
周振国骂了一句,周洋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扭头就回了自己房间。
这还是她爸爸第一次这么凶她,薄期夜算个屁啊。
周洲坐在杂物间里规规矩矩地吃饭,看着他们吵,也没什么表情,倒是看着薄期夜吃肉,他兴奋地拍手。
“拍什么拍啊,你个大傻子,都不让你上桌吃饭,你拍什么拍!”
周洋听的烦,跑到杂物间把自己的弟弟狠狠地奚落一顿。
她真倒霉,有个大傻子弟弟,不能上学,跟他吃饭还要预防翻桌子,偏偏又胳膊肘往外拐,分外向着薄期夜。
这家子真完了,周洋愤恨地想。
周振国被女儿下面子脸上挂不住,呵呵笑了笑,亲手给薄期夜夹了菜,道:“别跟你表妹一般见识,快吃。”
就这么一个正常的闺女了,以后还指着周洋养老呢。
面对这家人反常的热情,薄期夜表情仍旧冷冷的。
不过这顿饭算是他来了周家之后唯一一顿吃的饱,像样的饭。
对薄期夜来说,有没有父亲,对人生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被抛弃过一次,就算人家来找,也不过是看到他身上剩余的价值,既然没有爱,就算和人久别重逢,也并没有一分的欣喜。
他照常去工地打工,只是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
蓝色的窗帘随风飘荡,小小的风扇转啊转,一个小小的影子匆匆经过窗口,很快不见了。
薄期夜冷了冷眼睛,走向对面的小区。
“这是你这一个多月的工钱,三千七百块,都在这里了。”
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叼着烟,浑浊的眼球里都有笑,“小子,昨天孙猛应该跟你说了,只要跟着我去南方,我保证给你们涨工资。”
薄期夜收好钱,礼貌地道:“谢谢。”
他刚来工地的时候就跟老板说过有关于周振国的事,希望老板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会比别人多干一倍多活,晚上也可以来做工,只希望老板能躲过周振国,把该给他的工资给到手。
“去南方的事情我考虑过,就不去了。”
老板王峰吐了个烟圈笑了笑,“小子,这种机会没多少,你要清楚。”
“我想清楚了,这里是我的故乡,我想在这。”
“还是说,你小子舍不得你那舅妈啊?嘿嘿,听说你舅妈长的俊,你舅舅没少因为你舅妈的事打你呢。”
周振国打薄期夜的事情整个工地的人都知道,黄段子开的震天响,偏偏薄期夜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大家就默认这事情是真的。
说的人多了,当事人沉默久了,没做过的事情成百上千的也能编排到无辜人身上。
薄期夜眸色凛冽,他看向对面,想到陈晓红当日的嘴脸,想到当天他看到一对狗·男女在周振国的房间里……
“我不喜欢那种女人,脏。”
王峰乐了,“你小小年纪懂的还不少啊,你说说你喜欢哪种女人?孙猛那小子喜欢腰窄屁·股大的,你不会跟他一个眼光吧。”
薄期夜抿了抿唇没说话,视线里一个胖女孩抱着一个大西瓜吭哧吭哧地迈入对面小区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