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风温热,一切躁动都在向着最高点进发,辉煌的前兆,毁灭的起点。
时月浑身僵住地站在门口,手指下意识地把住门框。
“你……你来这找谁?”
声音怯怯的,拼命地想要礼貌平稳一点,却仍旧有点发抖。
小女孩穿着一件棉质的蓝长裙,长长的发扎的松,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挂在鬓边,眼睛亮亮的,大大的,更呆呆的。
周洲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个竹子编的蜻蜓,“7月26日,时月生日。”
时月脸色一呆,她生日都过去好久了,蜻蜓栩栩如生,算得上很优秀的手工艺品。
只要周洲不打她,都成。
“谢谢你。”
时月接过蜻蜓,就见对方伸手,下意识地时月就开始抱头。
怕死了,她太恐怖被揍的感觉了。
但周洲却拿出另一个蜻蜓,“8月27日,魏淑芳生日。”
时月,“……”
两只蜻蜓并排躺在手心,一只大的,另一只小的。
周洲早走了,时月淡淡的笑了笑,眉头扬了扬,暖意熨贴到心底。
那是种释然又感激,又幸福的笑。
周洲也不是坏人嘛。
时月包着蜻蜓刚要关门,就见隔壁的门开了,沈荣荣微笑地看着她,“时月,你和周家的两兄弟关系很好?”
时月脸色一白,连忙摆手,“不是啊,我和周洋一个班,咱们学校是初中小学一起上的,所以薄期夜也见过几面。再说了,楼上楼下的,都认识。姐姐,以后你也会跟他们熟悉的。”
沈荣荣点点头,片刻后,表情微嗤,“谁要跟他们认识。”
时月嘴巴差点掉地上,眼底都是惊讶。
沈荣荣可是薄期夜的白月光,现在,沈荣荣对薄期夜印象这么差的么?
看来,薄期夜的追妻路还要走好远。
不过,这些她也管不着。
假期的尾巴一天小似一天。
等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小区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曹大壮被十几个人打了,就围在小区后面的巷子里打,哀嚎声凄厉地像鬼叫,手脚都给折断了,门牙也打掉了几颗。
听说是曹大壮傍富婆,跟人家不清不楚,富婆的老公正好撞见,当时下给了曹大壮两个耳光,后来越想越生气,最后叫了十几个人把曹大壮打了个半死。
就算曹大壮好了,也不能在小区里当保安了。
魏淑芳有点后怕,又很解气,时月一边写作业一边想,看来真的是恶人有恶报啊。
“薄期夜,你前几天寄什么东西了?我看你跟一个快递员说了半天的话。”
“他问路,我指给他。”
薄期夜态度漠漠的,周洋看着对方冷淡的样子,一个白眼翻上天,她就多余搭理对方。
薄期夜叠着衣服,想到时月那张被打的青紫的脸,瞳眸黑漆漆的,犹如一片深潭。
他用了工地老板给的钱,租了相机,跟了曹大壮好几天,拍到了对方和富婆调情的照片。
曹大壮被人打的那天晚上,他就站在路口看,一声比一声凄厉,救护车闪着灯来的时候,在路边的玻璃门上,他看到了自己血红的眼睛。
象牙塔的小白兔就应该一生都是童话,擅自降下风雨的人,他绝不原谅。
不过……
就这一次而已,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