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几个婶婶快活的笑声。
“你看她那副倒霉蛋的样子,咱们慕家有史以来,还没谁这么丢脸过呢。”
“小门小户出身的心机女,有哪点比得上雪桐?这次就当是给她下马威了,也让她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阿沉,你看看你这位新媳妇,把老太太气成什么样了?下次还是在家里教好了再带出来吧。”
尖锐的嘲笑像利箭一样纷纷袭来。
苏梨心慌气短,恨不得捂住耳朵。
越是心慌越是出错,等她一头撞进慕枭沉怀里,又是一阵幸灾乐祸的哄笑声。
“对不起……”
苏梨声音带着哭腔,他现在一定恨极了她。
她战战兢兢等着他的雷霆之怒。
可他伸手将她拉到了背后,语气淡淡,甚至带着几分温和。
“几位婶婶在笑什么?”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几人变了脸色。
“阿沉,你别不高兴,我们也是替雪桐打抱不平……”
“五叔养的外室都打上门了,五婶怎还有空来管别人的闲事?”慕枭沉不紧不慢地笑了笑。
宋玉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她死都不会往外说,可慕枭沉竟然当众揭她的短!
“二婶三婶,前阵子,我听说有人在海外赌场遇见了二叔和三叔。
据说在赌场一掷千金,也不知道这事,奶奶她老人家知不知道?”
“什么?玉婷,颂芬,老二老三的事可是真的?”老太太呼吸急促起来。
二婶跟三婶大气也不敢出。
老二老三事业不争气,也不是能继承家业的料,至今每个月的花费都是从家族信托里支出。
实在有大额资金的开销,就去讨好老太太,从她手里搜刮点好处。
老太太要是被气病了,慕家还有谁能给她们撑腰?
“老太太息怒,他们男人在外头的事,我们做女人的哪会知道?”
“败家子!全都是几个不争气的败家子!你们还敢厚着脸皮教训阿沉媳妇?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都是些什么东西!”
老太太气得头晕眼花,被人搀进内室照顾。
几个婶婶无不畏惧慕枭沉。
既然他有心维护苏梨,谁还敢跟他当众作对?
走前,二婶阴阳怪气地埋怨。
“我说阿沉,她不过是个靠心机嫁进来的劳改犯,你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腌臜东西,惹老太太不快么?”
慕枭沉冷嗤:“打狗也要看主人,就算苏梨是条狗,也是我慕枭沉的狗。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了?也配?”
苏梨心里的感激,在听到这句话时,顿时荡然无存。
二婶闻言,灰溜溜地走了。
“把衣服脱了。”
“什么?”
慕枭沉转过身来,周身的气压低到苏梨打了个一个寒噤。
“你以为穿上雪桐的衣服,就能代替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你什么都比不过雪桐。
你别忘了,要不是母亲的遗愿,你早就被我带到雪桐病床前,跪着祈求她的原谅!”
原来,他和他那几个婶婶一样,都以为她想要取而代之。
“只要我脱下这身衣服,你就给我医药费,对吗?”
她的手搁在了旗袍的盘扣上,指尖微微颤抖。
只要他给钱,别说脱下这身衣服,叫她再认一次杀人的罪名,她也愿意。
慕枭沉冷笑一声,显然被她利用白雪桐衣服的行为,给激怒了。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弟弟的医药费,我也很好奇,一个满嘴谎言坐过牢的女人,能为自己的亲人做到哪种地步。”
他眯起狭长的眼睛。
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可苏梨几乎能想象出,他是带着多么嘲弄的眼神,在等待她走入绝境。
咬了咬牙,她将旗袍脱了下来。
“旗袍还你。”她哑声道。
慕枭沉嘲讽,“就这?”
园子里没人,没有慕枭沉的命令,谁都不会靠近心情不好的他。
可外面却都是慕家的亲戚与佣人。
再往下脱,她就只能一丝不挂地走出这里。